第172章(第2/3頁)

這次王秀雲也聽說了,動遷的面積挺大,村裏大部分的土地都要被征收,由於是一刀切,關系到農業戶口吃飯的問題,動遷費用可是不少。

家裏頭老太太是農業戶口,就沒轉走。

回來以後為了蓋宅基地,把範曉珍的戶口轉回來村裏,現在說起來,農村戶口可真比城裏頭吃香多了。

母女兩個聊了半晌,劉幺姑語重心長的說:“你弟弟現在混的好,也有心拉扯你一把,以後有錢你就投他公司,準保錯不了,他那個外貿衣服的生意,做的可是好了,咱們這裏買來兩百塊錢的衣服,運到日本一件要賣五六百,凈賺好幾倍呐,運回來的電器,轉手一賣又是翻倍,你有錢就盡管放在他這裏,他準保給你翻個幾倍賣出錢財來!”

想到娘家弟弟,王秀雲頓時也覺得臉上有光。

這一席話說完,王秀雲也覺得自家弟弟厲害的不得了,一方面痛恨丈夫把錢把得死,另一方面又慶幸自己把女兒的錢攥在了手上。

範曉珍這死丫頭,整天就想著自己做點小生意,她懂個啥?

她這個當媽媽的,還能坑了她,害了她不成?

範曉珍哭的不僅僅是她這麽多年白喝的藿香正氣水,更多的其實還是跟母親之間的信任崩塌。

雖說知道母親有些小心思,但是在範曉珍心裏,這麽多年的母女情,她相信母親是愛她的。

母親會很熨帖的在她放學以後準備好吃的飯菜,也會一直送她到公交站台,讓她無時無刻都感覺到身為獨生子女,獨享母愛時候的那種感覺,是沒有分割的,完完整整的母愛。

但是母愛有時候又讓範曉珍感覺到很虛無。

就是在提到錢,或者是要母親出大力的時候,王秀雲的母愛就蕩然無存了。

好幾次為了錢,母女兩個要鬧翻臉。

其實最早存錢,是從範曉珍的壓歲錢開始存,幾塊幾塊的,王秀雲也不嫌少,孩子手裏頭買糖吃的,也都會落她口袋,別說買糖吃要不出來,就連範曉珍要買本新華字典,也會被王秀雲刁難,範曉娟還記得妹妹小時候找她借字典的事情呢。

當初也聽說範曉珍其實也有機會專升本,但是聽說一學期要四千多的學費,以及還要多讀兩年的時候,王秀雲就翻臉不認人,跟範曉珍說:“矯情個什麽,讀個大專還滿足不了你,還要讀什麽本科,那本科是你一個女孩子能讀的?”

這個時候,範曉珍又覺得母親是不愛自己的。

她永遠看錢看的比任何人重。

就這樣的人,她能夠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的弟弟,她到底明不明白王秀雲心裏是怎麽想的。

範曉珍哭了一陣,打了個哭嗝。

她也沒那麽傷心了,有句話叫及時止損,以後她就會學乖了。

範曉珍不敢瞞著這事兒,回去先跟奶奶講了。

範姥姥剛剛跟範曉軍聊了一會兒,聽乖孫講了乖重孫的趣事,心情真好著呢。

範曉軍帶來的紅雞蛋,吃了一個。

範曉軍又給她剝獼猴桃。

這孩子,從小話少,可對長輩的心一直都是最誠的一個,早年姥姥在南方,就經常念叨北方產的獼猴桃,這孩子還記得呢,到季節就拖人弄了一箱。

範曉軍把獼猴桃剝好才遞到姥姥手上。

範姥姥以前是大戶人家小姐的出生,那小時候都是有人伺候的呢,很會享受晚輩的照顧,範曉軍剝,她就優雅的吃,吃完才睨姐妹兩個一眼:“咋了這是?”

範曉珍拉長著一張苦瓜臉,跟人欠了她好幾萬似的。

範曉軍識趣:“姥姥,我有事兒找大舅。”

等範曉軍走了,範曉娟才拉著妹妹走到姥姥跟前。

範曉珍剛開始還別扭,真到姥姥面前了,才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把這段時間憋在心裏頭該說的不該說的,一五一十講給老太太聽

範姥姥眯了迷眼睛,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喲,你小舅這麽掙錢呐,你說這種好事兒,怎麽就輪到你媽頭上啦?”

範曉珍一邊說一邊哭:“我也是氣我自己不爭氣,我媽給我做幾頓好吃的,我就把錢給她了,現在我工作也辭了,準備做點外貿生意的,現在連本錢都沒有了,您說我要怎麽辦?”

她想著爸爸還在費心給媽媽張羅事兒,就覺得很寒心,她媽那種好高騖遠的人,什麽時候能看上爸爸張羅的這些個東西了,人家一天到晚坐著一把發大財的美夢呢。

她想想,又糾正了自己的來意,跟奶奶解釋說:“奶奶,我可不是問你要錢,我就是覺得傷心,她不知道那些錢是我怎麽攢出來的嗎。”

想她當年,抱著一個泡沫箱子起家,一毛一毛,一分一分攢的家業,當初能攢到這些錢,現在她也能做到。

上班工資低,來錢還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