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秦元久趕到局裏, 刑偵大隊一眾人員誰也沒回家,嚴陣以待就是為了今天找機會把宋景天抓回來連夜審訊的事兒,不過現在, 根本不需要什麽連夜審訊,宋景天一到局裏,根本沒費什麽勁兒,就一股腦地全招了, 這就有些詭異了。

因為之前他們局裏也不是沒抓過宋景天, 幾天前剛發現宋景天牽涉到了吳坤的案子裏的時候, 他們就已經將人傳喚到了警察局進行調查,但那會兒這個宋景天可跟個滑不溜手的泥鰍似的, 一個勁兒地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 再稍微嚴肅一點,這小子就說要請律師在場, 反正就是個老油子,十分不好對付。

而且宋家還真找了一個精英律師團隊來應對這事兒,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了吳坤的頭上, 背地裏又偷偷不知道往那些案子當事人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塞了多少錢, 總之,宋景天幹的那些事兒,原有的當事人和證人全部反口, 導致他們的案子調查進展十分不順利, 完全無法對宋景天定罪。

所以這回他們局裏也是冒了不小的風險, 完全是秦元久頂著壓力在做這件事,為了查案,不惜借助這次宋景天跟金翎煬打架鬥毆一事做掩飾, 把宋景天給抓到局裏來連夜專審。

整個刑偵團隊所有人都緊繃著一根弦,因為誰都知道,這就是他們局長為他們爭取來的唯一的機會,他們必須背水一戰在這一晚上的時間裏面抓到突破口,從宋景天的嘴裏撬出他們要的東西,不然等天一亮,宋家那邊反應過來之後,一定會來找他們局長要人!

但誰也想不到,他們被宋景天這個囂張跋扈的二世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桌子罵娘的場面壓根沒有出現,宋景天這出其不意的行為,讓局裏眾人都傻了,一群刑偵人員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所以一看到秦元久進來了,一隊的隊長立馬就朝著秦元久這邊沖了過來,臉上盡是遲疑和糾結之色:

“哥,這些就是那個宋家小子供述的東西了,可這,不符合一般人的心理學邏輯啊,他不應該死鴨子嘴硬,無論咱們從什麽方面著手,他都不承認是他幹的嗎?這麽容易就突破心理防線,這不符合宋家的做派啊。這份口供這麽容易就拿到手,我這心裏很不踏實,老覺得這其中有詐。”

秦元久嗤笑了一聲,接過筆錄本後快速地翻了幾圈,就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這筆錄裏面的證詞是真的,因為裏面記錄的都是宋景天的犯罪經過,包括裏面好幾個案子的作案工具是怎麽銷毀的,事無巨細每一點都很真實,若只是憑空想象出來的,必然會漏洞百出前後矛盾,不會像這份證詞裏面描述得這麽邏輯自洽,找不出什麽破綻。

因為敖丙那個點頭微笑的反應,秦元久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敖丙昨晚上讓他約宋景天在部委大院的亭子裏見面的目的,那小子一定是在宋景天的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從而導致了現在的這個詭異結果。

心裏面這麽想,但沒親眼所見,秦元久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於是拿著那本筆錄本,他又親自進入到了審訊室,見到了今天因為尋釁滋事而被抓進來的宋景天。

這會兒宋景天臉色相當難看,一臉煞白和驚恐地坐在他的審訊椅上,手被銬著,看樣子他也已經知道,剛剛他回答刑偵警察的那份供詞十分不妙,不出意外的話那會成為公訴方給他定罪的有利證據,那幾個案子一旦查明白且將他定為了主犯,他一定會玩完。

所以一看到秦元久進來,宋景天情緒極為激動,一面掙紮著試圖掙脫手銬,一面用憎恨怨毒的眼神盯著秦元久:

“姓秦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敢這麽搞老子,老子家裏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秦元久對這樣的威脅倒不是很在意,畢竟每一個進來的犯罪都會對著他放狠話,這種事兒他經歷得多了去了。

“自身都難保了還這麽耍狠呢,真以為你是街頭霸王,無法無天誰也奈你不何?還罵我是小人,你怕是對你自己的定位毫無13數吧?我是小人你是什麽?殺人如麻的變態,喪失人性的畜生?”

“說我在搞你就更可笑了,分明是你自己知法犯法多行不義,我所履行的,都是我身為讓人民警察的職責,你們宋家若因此不滿,甚至要為了這事兒跟我不死不休,成啊,想要報復盡管放馬過來,我秦元久說一個‘怕’字算我輸!”

“自古邪不能勝正,你落到這個地步,是你自己活該,也是宋家縱容溺愛你應得的報應!”

秦元久懟起人了可半點都不客氣,逐條駁斥了宋景天的那番威脅之後,他才翻開筆錄本進入正題。

“前面我的同事已經對你進行過一輪審訊了,相關過程我們都做了全程執法錄像,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所有的審訊過程都是依照正規程序進行的,並沒有對你有任何的言語或者行為上的過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