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元久這話, 分明把宋景天幾個跟垃圾並列,偏偏宋景天幾個敢怒不敢言,還發作不得。

尋香居老板也是個人精, 宋景天幾個固然也是他這兒的常客, 但很明顯秦元久比那幾個更硬氣更不好得罪, 所以他舔著臉來到了宋景天的跟前, 做出了請的姿勢:

“宋少,您今兒個來得巧了,店裏面今天到了一批野生海鱸魚, 保證鮮甜肥美, 您趕緊帶著您這幾位朋友去包廂就坐,我這就讓大廚給您上您最愛吃的清蒸鱸魚!”

有這店老板插科打諢,宋景天怒氣壓制著,到底沒再放狠話,只是在秦元久這兒折了面子,他到底心裏面窩著火氣, 也無心在這尋香居吃飯了, 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地轉身走了,臨離開前, 視線在敖丙的身上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抹陰狠晦暗之色。

宋景天這一拂袖而去,余雪君三人頓時就尷尬了。

金翎煬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他見向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宋景天,在對上秦元久之後都得老老實實收斂鋒芒, 就知道這秦家比宋家更具實力和底蘊。

他之前就愁沒人牽線搭橋攀上這些世家子弟呢,這回既然遇上了,他自然要想辦法跟人攀談結交, 最好是能打入到這些人的圈子,這樣以後金家的生意項目就不愁沒人合作了。

心裏這麽想著,金翎煬收起眼中的打量和算計,嘴角含笑學著余雪君一樣叫了秦元久一聲“九哥”,還很是放得下姿態,一臉慚愧地對秦元久致歉道:

“對不住了九哥,我們就是跟雪君來看看她弟弟給她買的原材料,真不是故意攪和您這個飯局,主要是家妹跟家裏鬧了矛盾,前段時間離家出走,我這突然在這兒看到她,有點失態說了不妥當的話,宋家少爺也是在為我父母打抱不平,並未對您有什麽惡意,希望您能原諒我們的唐突過失,不管怎麽樣,今天確實是我們掃了諸位的興致,所以今天這一頓飯算我的,幾位想吃什麽隨便點,就當是我對各位的賠禮。”

金翎煬覺得他這話應對得應該算是很周全漂亮了,一般人聽到這話,都會就坡下驢,將剛剛的插曲直接翻篇,不會再跟他們計較,然後金翎煬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加入到今天的這頓飯局,然後想辦法跟這些人套近乎。

只可惜,金翎煬高估了他自己,也沒料到秦元久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對金翎煬剛剛嘰裏呱啦長篇大論的所謂致歉,秦元久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只偏頭看著金寶珠:

“你那珠子若是不想賣給余承陽這小子,那就賣給我如何?我想起來我有個遠房親戚就是開珠寶公司的,你這珠子品質看起來很不錯,想來她肯定會收,回頭我打個電話問問。”

金寶珠當然沒有意見,趕緊點頭應了。

余雪君這會兒隱隱已經知道,余承陽給她找的原料就在金寶珠和敖丙兩人的手裏,可現在這兩人不賣給她了,余雪君頓時臉色有些難看。

能被余承陽和秦元久同時看上的原材料,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差不了,只是礙於這半路截胡的人是秦元久,余雪君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她不敢找秦元久的麻煩,但心裏面到底煩躁郁悶,對金寶珠這個未來小姑子的印象瞬間跌入谷底,連帶著還遷怒到了金翎煬和金福珠的身上,覺得剛剛若是金翎煬不胡亂開口,金福珠能勸住宋景天的臭脾氣就好了,也就不會惹惱敖丙和金寶珠,那些原材料就還是她的,不至於跑到別人的口袋裏去。

馮鋒可不管這些人各懷鬼胎都在算計著什麽,他只想趕緊吃飯喝酒,見金翎煬還杵在那邊不走,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偏頭問一旁的秦元久:

“這人誰啊?哪家的?”

秦元久搖了搖頭:“不知道,看這裝扮估計是哪家暴發戶的兒子吧。”

馮鋒嗤笑:“哦,那他不知道這裏都是會員制,消費都是直接記在會員名下,根本不直接結賬的?他是這兒的會員嗎跑咱們跟前來擺闊充大頭?”

當兵的在部隊訓練的時候要求得放開喉嚨聲音洪亮喊口號,所以馮鋒和秦元久甚至高宇那四個都是大嗓門,這兩個人說話也沒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剛剛這番對話,包廂裏所有人都聽到了。

金翎煬在聽到秦元久說他是“暴發戶的兒子”的時候臉色就變了,再聽到馮鋒提及會員制,身形更是僵住,臉色騰地一下就漲得通紅,羞惱又難堪,表情管理瞬間失控。

秦元久和馮鋒兩人的話,算是徹底戳到了金翎煬的痛處。

金家確確實實是突然暴富,早些年靠著拆遷金家得了大筆拆遷款,後來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幾次投資都遇到政策利好,金家搭著順風車賺了不少錢,原本幾千萬的拆遷款在幾次投資後翻了又翻,到如今已經成功躋身進入了津市的豪門新貴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