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幹什麽呢?怎麽跑這兒來了?”秦元久朝敖丙招了招手。

敖丙一愣, 擡起頭看了一眼,確認這兒的確是瀾開區公安局分局沒錯,他有些納悶:“我記得您是在市局任職, 不是在分局吧?”

秦元久點了點頭:“哦, 下來視察順便開個動員會, 上午我護送海洋局的那幾個人去了機場, 是走特殊通道進行交接的,這會兒那些魚卵應該都已經送到京市了,這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說到這兒, 秦元久還真對敖丙生出了幾分好奇來:

“馮鋒之前跟我說你還在上大學, 怎麽今天那幾個海事局的又說你是什麽直播平台的主播,你這還把中科院的那些老教授都給驚動了,你小子有點東西啊。”

敖丙這會兒卻是顧不上跟秦元久寒暄了:

“哥,晚上咱們專門找個場子好好聊,我是陪我朋友來局裏做筆錄的,學校裏有人惡意報復, 拿了一瓶濃硫酸潑了個女生, 我那朋友恰巧就在旁邊,也差點遭了殃, 現在那個嫌疑人被抓了,我朋友也被帶來分局這邊配合調查,我就跟著一塊兒來了。”

秦元久一愣,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一勾, 似笑非笑問道:

“朋友?就你那個二合立交橋遇車禍的那個?那她這可真夠倒黴的啊,之前差點被泥罐車壓成肉醬,這才過了不到一天功夫吧, 又遇上潑硫酸?”

說到這兒,秦元久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金寶珠手裏抓著的那個被燒了個洞的符包,還有立交橋下那個詭異的車禍現場,心下一凝,看向敖丙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驚訝和探究。

人要是走背運,壞事就會接踵而來,這並不奇怪,可敖丙這個朋友連著遭遇危機,卻次次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這要不是跟金寶珠手裏的那個符包有關,那秦元久在警界這麽多年也白混了。

再聯系到昨夜他讓交警大隊何田給他拷貝的那份二河立交橋的車禍監控錄像。

那份錄像秦元久回去不知道反復觀看並且琢磨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他敢說,就算是他這個開車十幾年的老司機,遇到昨天二河立交橋那樣的情況,都未必能做得到像金寶珠那樣反應迅速,在危機來臨前臨場自救,如此恰巧地就避開了正駕駛位,讓那泥罐車在她車頂壓下來的時候堪堪讓她從車裏面逃了出來,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越想秦元久就越是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子有點邪門,心裏面反而更加懷疑和重視起來。

敖丙之所以跟著金寶珠來警局,就是擔心金寶珠那身上自帶的黴運,雖然這次潑硫酸的事兒跟金寶珠毫無瓜葛,她完全是受到了姜琦的牽連,可架不住這事兒裏面的受害者,跟金寶珠有舊怨啊。

之前姜琦把他掛在論壇上,金寶珠為了給他出氣,可是把姜琦幹的那些惡心事兒都給曝光了,再加上姜琦那種人向來是無理都要鬧三分的,指不定就要在警察面前胡說八道,把那個男人潑硫酸報復的事兒給推到金寶珠的頭上!

敖丙的猜測沒有錯,等他跟秦元久進了局裏,那邊醫院派去跟蹤調查情況的幹警就傳來了消息,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姜琦半路上就咬上了金寶珠,揚言她被破硫酸都是金寶珠蓄意報復,那個男人是被金寶珠指使的!至於為什麽,姜琦也說得一臉的理所當然頭頭是道,她說金寶珠搶了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還愛著她,所以金寶珠心生妒忌,就要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毀了她!

好大一盆狗血潑下來,把敖丙給潑得措不及防,尤其秦元久那家夥就站在旁邊好整以暇的看戲,敖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沖進醫院將姜琦那個女人的腦子都給撬開,看看那個神經病腦子裏裝的是不是屎!

這下好了,姜琦這番話,立馬將敖丙這個劈腿的渣男給架在火上烤,警局裏負責調查案子的警員立馬眼神不善地朝著敖丙看了過來,本來按照慣例接受問詢的只有金寶珠一個,現在敖丙也被納入了被審訊的範疇。

敖丙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自然是把他跟姜琦分手,還有論壇的帖子風雲,以及他和金寶珠合作直播的事兒事無巨細都交待了,這些都是有跡可循容不得半分作假的東西,只要警察一查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那邊金寶珠的證詞也沒有問題,她跟敖丙並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姜琦對金寶珠的指控自然就站不住腳,而且學校那邊也調取了監控,姜琦被潑硫酸的時候,還曾經試圖拿金寶珠擋肉盾,若那個男人真的是金寶珠指使的,金寶珠沒必要湊去現場,還傻乎乎地被姜琦給扯過去擋硫酸,姜琦的說辭很快就被警方的調查給推翻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之前一直死死沉默著不肯開口,無論警方怎麽威逼恐嚇都毫無反應的潑硫酸始作俑者,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在審訊室一番痛聲大哭,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原因給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