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懿慈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串佛珠,含笑而言。
什麽故交?什麽忘年小友?
沒等她開口,外面傳來僧人的聲音:“長老,謝施主來了。”
懿慈大師眼神溫和,對上秦梵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白須慈目:“你為他求佛,他為你而來。”
禪房門開,秦梵下意識扭頭。
入目便是站在門口那修長挺拔的身影,一襲高定西裝,清貴雅致,恍若剛從商業會談中走出來,與這古樸梵音的寺廟沒有半分契合,但那淡漠出塵的氣質,卻又並非格格不入。
腦海中回蕩著懿慈大師這句話。
等到謝硯禮在她旁邊站定,對著懿慈大師道:“大師多年不見,可安好?”
“多謝小友惦念。”懿慈大師揮了揮手,“早知小友今日到訪,擺好未盡棋局,請小友指教。”
秦梵才恍然回神。
原來懿慈大師說得忘年故交是謝硯禮。
謝硯禮先是看她一眼,目光掠過她上下,最後略略停頓,應下了:“請大師指教。”
隨後對外面的僧人道:“雲安,麻煩帶我太太去我那間禪房。”
之前帶秦梵過來的年輕僧人忙應下。
秦梵雖然心裏滿是問號,也乖乖聽謝硯禮的安排。
畢竟他都找到這裏了。
莫名的,秦梵對於謝硯禮找到這裏,心裏有點高興,甚至比他轉了兩千萬還高興。
謝硯禮住過的禪房如懿慈大師的禪房沒什麽區別,只不過多了張木板床罷了。
還有抄寫經書的桌子。
秦梵走近桌子,打開上面放置著書頁有些泛黃的經書——
字跡幹凈行雲流水,很是賞心悅目。
這是謝硯禮的禪房,所以這些都是他寫的?
坐在蒲團上,秦梵原本是看經書的,大概是今日太累,她忍不住靠在桌上睡著了。
呼吸間有淡淡的木質沉香,縈繞四周,熟悉的氣息讓秦梵睡意更濃。
謝硯禮進來時,便看到這樣的畫面。
秦梵趴在纖細的手臂上,大概是時間久了,手臂上白嫩的皮膚都被壓得泛紅,濕潤的唇瓣微微嘟起,掌心下墊著他當年寫過的經文。
片刻後。
謝硯禮才緩緩上前,嗓音微微沉啞:“回家再睡。”
這裏床太硬,她今晚肯定睡不好。
外面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幸而今日月明星稀,下山的路也修過,倒也不會危險。
秦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睡過後放松下來才發現,渾身酸疼僵硬,腦袋倒在謝硯禮肩膀,賴在他身上:“身上好難受,不想動彈。”
見秦梵趴在他懷裏,動都不願意動,謝硯禮知道她並非嬌氣發作。
扶著她軟軟的腰肢站起身來:“不動,睡這張床?”
秦梵看了眼只有一床薄薄被子的硬板床,抿了抿唇瓣:“……現在和尚都這麽艱難嗎,連床厚被子都沒有,要不我們捐點香油錢?”
“慈悲寺僧人不多,皆是苦修。”謝硯禮讓她把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幾乎半抱著她往禪房外走去。
眼見著謝硯禮直接帶她出廟門,秦梵終於急了:“我還沒求……”
語調頓住,終於想到自己今天來意沒完成。
本來打算給謝硯禮個驚喜的。
看著垂落在掌心松松垮垮的黑色佛珠,秦梵表情苦惱。
“求什麽?”謝硯禮還真不知道她的來意,想到裴楓之前說的那話,薄唇覆在她耳邊低聲問,“求子,嗯?”
“!!!”
求什麽子?
秦梵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桃花眸,恰好他們站在一棵桃花樹下,不知是否受佛祖庇護,即便已至深冬,這裏的桃花依舊盛開。
“佛祖在上,你竟然在這麽莊嚴的地方說這種羞恥的話!不敬佛祖!”秦梵掩住蔓延至耳根的紅暈,故作面無表情地教訓他。
儼然謝硯禮說的不是‘求子’而是‘求歡’。
謝硯禮掌心覆在她肩膀上,幫她調轉了身子:“觀音殿。”
秦梵:“……”
這是觀音殿?
送子觀音?
謝硯禮嗓音徐徐:“謝太太,來慈悲寺都是求子的,你求什麽?”
她啞口無言。
求什麽?
求護身佛珠。
秦梵原本只在耳根的紅暈蔓延到了白皙臉頰,甚至連脖頸都紅透了。
嗚!好羞恥!
秦梵也不靠著謝硯禮了,雙手捂住臉頰,一副不願意見人的模樣,“你別說了,我才不是要求子呢。”
因為害羞的緣故,輕軟的語調帶著點顫音,像是軟乎乎的小奶貓,揚起肉墊沒有攻擊性的撓你一下。
“兩位施主留步!”那個叫雲安的年輕僧人匆匆走來。
秦梵終於放下了手,夜色昏暗,倒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暈。
雲安雙手遞過來一樣東西,金色綢布中間是一串刻了經文的佛珠。
並非秦梵那串沉香木的黑色佛珠,而是淡青色看不透材質的佛珠,在月光下,恍若閃爍著淡光,光是看一眼,裏面仿佛蘊含著無邊佛法,讓人不由得清神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