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線昏暗的車廂內,不知何時只剩下他們兩人,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秦梵穿著單薄綢緞旗袍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五感都被放大了。

男人薄唇寸寸逼近,淺淡的木質沉香霸道而強勢的占據了所有呼吸,秦梵下意識屏息,免得被這般磨人的氣息迷了心智。

因為他的話,腦子裏還真出現一個天平。

左邊寫著‘床友’,右邊寫著‘太太’。

不對不對,這有什麽好選的,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就在秦梵緊張得一口氣沒提上來,謝硯禮薄唇在貼近她唇瓣一寸距離,戛然停住。

似笑非笑地垂眸望著她。

秦梵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眸,終於看清楚謝硯禮眸底那深意。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謝硯禮推回了座椅上:

“我不要!”

謝硯禮不顯狼狽,順勢仰躺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仙女是不會答應車震的。”秦梵刪掉那條車震的新聞推送,著重提醒了一下這個表裏不一的狗男人,“你這個低級趣味的人類不要試圖妄想本仙女。”

謝硯禮難得很有耐心地又應了一句:“好。”

狗男人突然的耐心,秦梵懷疑地望著他:這麽好說話?

見秦梵僵持在原地,謝硯禮慢條斯理地坐直身子,整理著身上微亂的西裝,似是隨口說:“還不下車嗎,人類不能妄想的仙女。”

謝硯禮嗓音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讓人覺察不到什麽情緒,但秦梵卻聽到了莫名的奚落感?

等等?

他有什麽資格奚落她?!

“謝硯禮,你……”秦梵剛想要找他理論清楚,人家說完之後,就下車走人了。

“站住,你別走。”秦梵手忙腳亂的把自己安全帶解開,踩著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追了上去,夠到男人修長的手臂,“說清楚,你剛才是不是取笑我?”

一路回到別墅。

直到臨睡前,秦梵都沒有從謝硯禮口中得到答案。

難得這麽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秦梵倒是睡不著了。

就這月光,秦梵偏頭看他——

謝硯禮的睡姿跟他本人一樣,端端正正的極為標準,雙手交疊貼在腹部。眼眸輕闔著,呼吸輕緩,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秦梵今天事業上有了轉機,本來就有點睡不著,想要找人傾訴。

顯然這位枕邊人是最不適合的傾訴對象,秦梵收回了目光,摸索著點開了手機,準備刷一會兒微博助眠。

手機屏幕暗淡的光線映亮了一點床頭。

十五分鐘後,秦梵看著手機,眼睛開始打架。

當她快要睡著時,忽然,男人修勁有力的身軀探起,手臂撐在她臉頰兩側,像是一張密實的大網,將她整個人嚴絲合縫的籠罩其中,明明依舊舒緩的呼吸聲,此時卻讓人感覺到了極強的侵略性。

秦梵一下子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小手抵著他的胸膛問:“你幹嘛?”

男人輕松將她兩只手扣在頭頂,垂眸望著她,嗓音徐徐:“給你‘謝太太’應有的待遇。”

所以謝太太的待遇就是大半夜不睡覺隨時承受謝先生的生理需求?

這跟在車裏有什麽區別,換換場地而已!

秦梵眼睫沾了點被逼迫出來的水痕,眼尾泛著一點紅,眼尾下側那一滴顏色極淺的淚痣仿佛都變得艷麗妖冶。

謝硯禮幹凈的指腹碰了碰她的眼尾,又用指尖撥弄了一下濃長的睫毛。

夜色,床上,成年男女,從天色地點再到人物,昭示著即將發生的事情,浸透著極致又濃烈的欲|色意味。

秦梵感覺嗓子有點幹,殷紅的雙唇下意識抿了抿。

卻沒想到,謝硯禮居然率先吻住了她。

秦梵烏黑的瞳仁陡然睜大。

這狗男人有潔癖,結婚兩年,他親吻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錯愕間——

男人微涼薄唇,就著黑暗摸索到女人柔軟的唇瓣,溫熱的呼吸如羽毛一樣撫過她白生生的臉側。

秦梵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牢牢的按住後頸。

原本溫柔的纏吻愈加急促。

她腦海中混混沌沌地想:狗男人接吻技術真爛啊,磕到她的唇肉了。

秦梵本能地咬了回去。

隨即——

一發不可收拾。

澡白洗了。

**

清晨,九點。

秦梵醒來時,房間內除了尚未消散的淡淡沉香外,再也沒了男人睡過的痕跡。

她簡單洗漱後,穿著及踝的真絲睡裙,一臉慵懶地下樓。

傭人已經將早餐擺好了。

秦梵用餐時,接到了蔣蓉的電話。

蔣蓉語帶驚喜:“《風華》劇組通知你下午去試鏡。”

“昨晚你是怎麽說服裴導的?”

記憶中,裴導可是導演圈最難伺候的。

秦梵握著叉子的手指頓了頓,漂亮的眉眼帶著幾分愉悅:“大概……是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