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哪兒也不去

“當你我不小心又想起她,就在記憶裏畫一個叉,就在記憶裏畫一個叉……”

“哇哦!”

一家度假村的開業現場,一幫人跟著音樂跳動,手舞足蹈。

這首歌非常好學,特別適合集體活動時帶氣氛。草蜢表演完畢,行禮致謝,揮手再見——這都是智能設定的。

隨即消失不見,已經去趕下一場。

……

“叮咚!”

“您的賬戶已轉入12萬元!”

“耶!”

阿沅看著賬戶余額,眼睛都在發光。

正是8月的一個早晨,倆人在吃飯。

如今有了些錢,莊周就從那戶人家的屋裏搬出來,自己租了一間,就在阿沅樓上。每天早午晚跑下來吃飯,順便上網。

他勸說阿沅不要再收破爛了,把屋裏也清理了一下,歸置打掃,看起來幹凈多了。

鑒於空間的特殊性,自己離不開疊樓,早與她綁定。好在疊樓的氣氛讓自己喜歡,也沒想離開。

吃完了飯,又喝了一杯營養劑。

阿沅揉著手指,有點迷茫:“我不收舊貨了,以後幹什麽呢?”

“我們一起創業,我教你。”

“可我大學都沒念過。”

“沒關系,哎對了,一直忘了問,你為什麽沒上學?”

“上學了,學的不好,爺爺又長期生病,我照顧他來著。後來考試沒考好,爺爺去世,就這麽待著了。”

“沒事,娛樂這回事簡單。”

莊周擦擦嘴,道:“現在我們的處境你明白麽?”

“被封殺。”

“那怎麽個封殺法?”

“不清楚。”

於是他詳細的把事情性質講了一遍,道:“平台鎖住了我們的宣發渠道,沒辦法面向廣大群眾,此其一。平台又鎖住了我們的線上收益,沒辦法籌措大量資金,此其二。

如果是一般制作方,很快就會撐不下去,認輸或幹脆散夥。

但我們有海量的優秀作品支撐,不用擔心後繼乏力,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突破封鎖,尋找新的宣發渠道。”

“可輝煌那麽厲害,哪有什麽新渠道?”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毫無死角麽?”

在莊周不斷啟發下,阿沅忽地眼睛一亮:“電視台!”

隨即又皺眉,疑惑道:“可現在電視台不行呀,除了疊樓的老頭老太太,誰還看電視?”

“這是第二個問題,我們目前的客戶是誰?

那天比賽,大媽說全國的疊樓區有1億人,年齡、文化結構和希望社區都差不多,我當時就信心大增。不敢說全部,我拉攏三分之一的觀眾,就會大獲成功!

別看我們現在拿了400萬贊,這只是九牛一毛的力量。”

“……”

阿沅有點呆,似乎在她的認知中,沒人告訴過她疊樓的存在意義。

莊周繼續啟發:“你去過城裏吧?”

“嗯。”

“城裏對疊樓怎麽看?”

“看不起我們啊!說我們是鄉下的,甚至說我們是外地的,根本不算天海市人!”阿沅生氣。

“但疊樓很團結。”

“嗯嗯!我們社區就超級團結,我小時候和爺爺去過別的疊樓,那裏人也好好。還有錢爺他們,朋友遍布各地,經常組織聯合晚會,感覺都好好哦。”

“那輝煌娛樂重視疊樓麽?”

“以前有來宣傳,可我們都不喜歡,時間長了就不來了。他們覺得我們窮,落後,保守,跟不上潮流。”

“所以啊,這是一塊空白且龐大的市場,現在我們要了!”

噝!

阿沅不知為何,全身湧出一股戰栗感,緊跟著又聽對方道:“而且你記住一句話,非常非常貼合我們的計劃。”

“什麽?”

“農村包圍城市!”

想當年,楊鈺瑩出道,公司給她量身定做了《茶山情歌》和《風含情水含笑》。一推出就大受歡迎,之後又有《輕輕告訴你》等作品。

走的甜歌路線,打的就是農村和鄉鎮市場,後來獲選“中國農民最愛的十大歌手”,專輯隨便隨便就破百萬。

再像刀郎《2002年的第一場雪》,正版銷量270多萬,盜版銷量2000多萬,還是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

由此引發了一波所謂流行樂壇正統派的嘲諷,以葉赫那拉英為代表。

“去KTV點刀郎歌的人都是農民!”

這句話,辣英說沒說過,不確定。但她瞧不起刀郎,傻子都能看出來。

這還沒完。

莊周再次沖擊著小姑娘。

“而且我發現兩個世界的語言相差無幾,天津話在這裏叫津沽話,粵語在這叫南粵話,閩南語叫閩話。你天天看2021的娛樂節目,就沒有什麽想法?”

“我我……”

阿沅就像一個新手村菜鳥,偶遇高人,被強行灌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