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擔心

“車牌號我們查過了,是偽造的,沒有查到車主。他這輛車的型號也很老,好像是一輛境外車,總之近幾年新車的售賣記錄裏都沒有這款車……”

池青回去之後,剛洗過澡,季鳴銳就打電話找他和解臨匯報追查情況。

池青坐在解臨家客廳裏忍著不耐煩努力聽著,聽到一半,耳邊忽然出現一陣嗡鳴聲。

他擡手按了按耳朵,再松開的時候,耳邊的聲音逐漸消退——

失真的聲音緩緩消失,最後只剩下季鳴銳在電話對面叨叨。

季鳴銳:“而且車主,我感覺看著不像本地人,可能是從咱們國家西南邊境那邊來的……”

這中間還夾雜著解臨的回應聲。

“我也覺得他不像本地人,他蒙著臉,在車裏那一眼看到的信息有限。”

季鳴銳:“那可太有限了,我看了監控,你們當時可真是生死一線——”

能記著他蒙著臉就不錯了。

換了別人,肯定直接懵過去。

然而他剛說完,就聽見解臨有條不紊地說:“按照他坐在駕駛位座椅裏的高度,目測身高在178左右,打方向盤的時候用的是左手,他大概率是個左撇子。”

季鳴銳:“……”

這信息也能叫有限?!

他們看了半天監控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一輛查不出來歷的黑色面包車,一個查不到車主的假牌照,以及從監控上看過去啥也看不出來的黑色的頭套……相比之下他們這才是信息有限吧!

季鳴銳此刻很想掛電話。

他沒想到出社會之後居然還要體會上學時候的那種心情:學霸和學渣同時說自己這次考試沒考好,但是出來的成績依舊天壤之別。

池青沒注意聽他們在電話裏談論什麽,他發現這次距離上一次在日歷上圈起來的日期只過去不到一周。

看來酒心巧克力裏的酒精成分和傳統意義上的酒還是不一樣。

酒心巧克力裏的糖酒液對他的影響沒有真正的酒那麽嚴重,而且巧克力就那麽點大,巧克力裏面酒精的占比和在酒吧裏喝到的那一口沒有辦法比較。“你怎麽了?”池青不過走神兩三分鐘,解臨就偏過頭問。

季鳴銳以為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回答道:“沒什麽,我沒有受到傷害,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面對這一切,去接受人和人的參差——”

“……等等,”解臨說,“不好意思,我沒問你。”

“……?”

“我在問我助理。”

“……”

“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掛了。”

解臨說著又看了池青一眼,擡手在池青額前碰了一下,試探他的體溫:“他看起來不太舒服,跟你打電話很影響我給我助理倒水。”

季鳴銳:“……”

等解臨掛斷電話之後池青才回神,他連下意識往後躲都沒有,他沒有意識到第二次失控讓他對解臨的觸碰不僅僅是習慣,甚至有些習以為常:“我沒發燒。”

解臨確認他體溫沒問題之後才收回手。

池青避開這個話題,回到正題上:“你沒把SD卡的事情告訴他們?”

“說到那張卡,你來之前我看過了,需要密碼,破譯出密碼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解臨把那張卡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來,黑色卡片靜靜躺在他掌心:“至於為什麽不告訴他們……我要是把卡交給他們,兇手還怎麽找我?”

池青剛才在矮個子家走廊裏站著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

現在總算回過味兒來。

解臨明晃晃地帶著卡從矮個子家裏出來,分明是做給對方看的,無形中在給對方下誘餌:東西現在在我這。

這句話的後半句是:有本事來殺我。

其實解臨的做法是所有選擇裏最有可能找到兇手的一種,當然與之相應的,也是危險性最高的一種。

解臨這次“復職”,顧問身份並不對外公開,蒙面人查不到解臨和警局的聯系,他更加不會想到解臨已經知道他的具體任務,他只能看到SD卡現在轉移到了另一個人手上。

那麽他就一定會來找他。

SD卡只是一個猜測,而且如果把SD卡交給警方,蒙面人還會冒這個險嗎?答案顯而易見,他肯定會放棄。

池青以為失控恢復之後他今天晚上會睡得比前幾天都來得安穩。

然而他回去之後在床上躺了半天,在靜謐的夜色中睜開眼。

壁鐘指向12。

夜裏十二點,池青起床去廚房倒水,他捧著玻璃杯,開始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那個蒙面人,他會怎麽殺解臨。

但是想要不留痕跡地殺一個人,方法實在太多。

……

於是池青又去想自己今晚為什麽會失眠,他發現自己找不到答案。

於是十二點半,季鳴銳在睡夢中被池青一通電話吵醒,聽到池青說自己失眠還不知道為什麽:“大哥,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失眠,你應該是今天受到驚嚇了吧,畢竟這車撞得那麽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