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那代表了生機的心臟,另外半顆在誰身上?
年朝夕的臉頰貼在雁危行胸膛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然後她便眼睜睜地看著雁危行的動作猛然一頓,隨即耳邊那一直很平穩的心跳猛然加快了起來。
體溫驟然升高。
雁危行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語氣嚴肅地叫她名字:“兮兮!”
年朝夕:“嗯?”
雁危行冷靜道:“你不要突然這樣,否則我們兩個會一起掉下去的。”
年朝夕驚奇不已:“雁道君也會掉下去嗎?”
雁危行被這句話問的靜了片刻。
隨即他悶悶道:“你要是再蹭的話,我也會的。”
年朝夕:“……”
這一刻,她的心臟也像雁危行一樣,不知不覺中,默默地加快了。
……
年朝夕他們原本是準備回凈妄的禪院的。
但聽著雁危行的心跳聲,仍在半空中時,年朝夕就在雁危行懷裏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聽著雁危行的心跳聲入睡的,她居然做了一個有關雁危行的夢。
夢裏她才十幾歲的樣子,身在一個陌生的城池。
父親似乎正在和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敘舊,她聽得無聊,便從父親身邊悄悄溜了出去。
父親和那個伯伯似乎都發現她溜走了,因為她走出會客廳時,聽見父親無奈地說:“雁兄,抱歉了,小女頑劣了些。”
另一個聲音笑著說:“這算什麽頑劣,令千金活潑可愛冰雪聰明,不像我家那個臭小子,桀驁的連我這個當父親的都沒辦法……”
那個伯伯姓“雁”。
這個念頭在年朝夕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在一個碩大的府邸裏閑逛,甩開了跟隨她的侍女。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摸回去的,但沒想到逛了沒兩圈就迷失了方向,又不知為何,居然摸到了一座荒山之下。
那時候太陽剛升起不久,日光灑落在天地之間,像是給整個人間都渡上了一層金箔一般,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她擡頭往山上看,看到怪石嶙峋的山頂之上似乎有一個人影,身形挺拔的立於山巔之上,整個身影都融入了天光之中。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似乎也沒在意她,轉身背對著她練劍。
嶙峋的怪石之上,少年每招每式仿佛都凝聚了天地靈氣。
年朝夕站在山下看了一會兒,突然踩著嶙峋的石頭爬上了荒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開始爬山的那一刻,那練劍的少年身影猛然僵了一下。
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個練劍,一個爬山。
十幾歲的年朝夕,別說禦劍飛行了,她連劍都提不動。
她弱到一個凡人都不如,身體差的時候喝個半個月的湯藥躺在藥房裏半個月不在話下,身體若是好一些的時候,倒也能不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一些遠路。
但是爬山是萬萬不能的,何況是這種連條正兒八經的路都沒有,到處都是碎石的荒山。
但那時的年朝夕仿佛是忘了這件事一樣,踩著嶙峋的石頭一步一步往上走。
少年背對著她,似乎也沒注意到她上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爬不了多遠的,但那天的身體似乎格外有力,她爬了三分之一,這才有了力竭的感覺。
少年的年朝夕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她方才一心想爬上山,這時候覺得累了卻又果斷停下腳步,徑直找到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來休息,平復著呼吸,等著自己的侍女或者其他人找到她,把她帶下去。
她剛坐穩,那練劍的少年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他站著,她坐著,年朝夕仰頭頭,依然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少年半截光潔的下巴,和下巴上一滴欲落的汗水。
哪怕他突然出現,年朝夕也沒開口問什麽,仰頭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準備說話,便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聽見那少年說:“你的手指流血了,你不覺得疼嗎?”聲音如清泉一般,聽得人整個心都平靜了下來。
年朝夕將兩只手都攤開放在面前看了看,這才看到一道不知道何時被劃破的傷口,正微微滲著血。
那少年遞給了她一瓶藥粉。
年朝夕沒接,她說:“我不會處理傷口。”
少年頓了頓,半蹲在了她面前,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在幹什麽,道:“我沒開始學治愈法訣,我是個劍修,所以……失禮了。”
藥粉倒在傷口上,微微疼痛。
年朝夕沒在意,她擡起頭,終於看到了少年的臉。
俊美的濃墨重彩,臉上尤帶著少年的青澀,但也不難想象假以時日這人會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少年問她:“你不是想上山嗎?為什麽停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