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頁)

分開了一整天,他看起來也冷靜了不少,等侍從把餐車推到桌子旁邊,謝安珩輕聲說:“出去吧,剩下的我來。”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頓時安靜下來。

謝行之摸不準他在想什麽,正在琢磨著要怎麽開口,驀地被他握住了右手。

有了前幾次突然被襲擊的記憶,他下意識就站了起來,繃緊身體做出防禦的姿勢。

但隨即手腕的傷處很輕柔地覆上一絲涼意。

謝行之準備抽回來的胳膊停在半空。

謝安珩在幫他上藥。

面前的男人眼睫低垂,動作輕緩,神態認真。

謝行之不知道謝安珩身邊又發生了什麽,但他的態度明顯和前幾天有了很大的區別,托著他的手也盡可能輕,要碰不碰的樣子。

傷口早就不疼了,只是一點皮膚上的磨損,甚至對於謝行之來說連傷都算不上。

昨天晚上就已經讓家庭醫生來處理過,但這對於他們而言還是不一樣的。

準確的來講,這是重逢以來,謝安珩第一次在他面前服軟。

雖然沒說話,但謝行之能感受到謝安珩的態度,他在用這種方式為自己昨天的行為道歉。

帶了緩解疼痛的藥物的繃帶將他那只手纏好,謝安珩又伸出手掌,示意他把左手放上來。

“我自己來吧。”謝行之想去拿他手裏的繃帶。

但謝安珩躲開了,一擡眼皮:“手給我。”

“……”

不知怎麽的,他雖然繃著臉,看起來依舊是冷漠的樣子,謝行之就是偏偏從這副表情找到了一點小時候的影子。

每回他有哪裏傷到了或者是身體又不舒服,謝安珩都是緊張得要命,說什麽也不肯讓他自己處理,甚至不讓他起身。

他這個做哥哥的反倒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幾□□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閑散日子。

謝行之默默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把左手放在了謝安珩掌心。

即使已經回家了,謝安珩似乎還是很忙,給他上完藥又布了菜就準備離開。

“安珩。”謝行之試著喊住他。

已經走到門口的人腳步一頓:“我不會讓你走,你不用……”

“我不是要走。”剛才那一片刻,謝安珩幾乎完全和曾經的他重合起來。

這一年的經歷或許傷害到了他,但謝安珩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仍舊是那個讓他熟悉的人。

謝行之望著面前的背影,試著問:“能不能給我幾張紙,還有一支筆?我在房間裏什麽也幹不了,很無聊。”

果不其然,謝行之清楚地看見謝安珩磨了一下後槽牙,但還是低低道:“等著,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他笑了笑:“好。”

成功拿到紙筆,到了淩晨,夏嘉譽果真如約站在了陽台下。

謝行之已經把該交代給趙鴻鈞的東西都寫好,又用膠水仔細黏合,扔給了夏嘉譽。

後者撿起來,對他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轉身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