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人就可以不講道理了嗎?

自從決定寫書之後,余渝就變得很忙。

他甚至不顧廖初的挽留,決定搬回去。

兩個人住在一起實在太容易分心了。

尤其男朋友是個大廚。

動不動就煎炒烹炸,弄得滿屋子都是香氣。

偏偏他意志不堅定,就很容易被引誘……

況且,余渝收拾著行李,擡頭看看,又像之前那樣依著門框的廖初:

有的人,就連穿一身居家套頭裝都有範兒!

男色誤我!

香噴噴的零嘴做好了,不吃,合適嗎?

水當當的帥哥湊過來,不親,合適嗎?

所以就非常影響效率。

不行不行,必須走。

廖初嘆了口氣。

然後又嘆了一口氣。

余渝收拾行李的動作一頓,狠狠心,繼續。

跟你講,我不會上當的!

眼見這招不好使了,廖初就默默地走過來,默默地幫他收拾東西,然後默默地拿著包往外走。

反倒是要搬走的人,空著兩只手跟在後面。

看著前方隱約透出一點蕭索意味的背影,余渝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

媽的,我好像渣男啊!

不對,我在想什麽啊!

余渝用力捏著自己的額頭。

已是正月底二月初,就連迎面吹來的風也不那麽冷硬了。

仿佛三尺冰封化了一半,冰坨變成更易碎的冰渣,裏面隱約帶了點兒柔柔的觸感。

摸在臉上,像情人的手。

小區裏的大柳樹又扛過一冬,這會兒枝椏也重新變得柔軟,泛了點點綠意。

想必再過兩天,二月春風一起,就能剪出細細的嫩柳葉。

這些大樹挪來的時候,就有些年頭了。

被物業精心呵護幾年,又是瘋長,好些長枝條都拖在地上,偶爾風大或是怎麽的,容易影響行人。

今天早上,就有工人來剪了。

柳樹下堆滿剪下來的枝條,還沒來得及運走。

余渝彎腰撿了一枝,憋著笑,去戳前面廖初的耳朵。

廖初扭頭,他就故意左看右看,還吹口哨。

奈何技術不佳,總像在吐口水。

廖初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

“過來。”

余渝嘻嘻一笑,果然溜溜達達過去,用胳膊肘戳戳他的腰眼,手裏的柳枝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

再讓你不跟我說話。

廖初瞅了一眼那柳枝,微微一怔,又去看路邊:

堆著好些。

他的瞳仁抖了下。

余渝縮了縮脖子,十分心虛。

“不臟……不太臟的……”

廖初:“……”

他磨了磨牙,視線就往余渝後頸去了,空著的手指縮了縮。

余渝本能地拽起毛茸茸的高領子,警惕道:“幹嘛?!”

到底是顧忌著在外面,廖初還是嘆了口氣,認命地往前去了。

後面的余渝就跟偷了腥的貓似的,得意地尾巴都快翹起來。

說是“分居”,也不過是挨著的兩棟樓,中間只隔著幾十米。

說笑打鬧間,也就到了。

電梯上升時,余渝耳朵裏有了輕微的氣壓變化,習慣性往廖初身邊靠了靠。

其實就算靠著,也沒什麽作用。

可就是覺得安心。

廖初看了他一眼。

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

有點涼。

都是玩兒柳枝作的!

“叮”一聲,電梯到達。

余渝磨磨蹭蹭開了門,接了行李包,瞅了廖初一眼,沒說話,也沒繼續往裏走。

兩人就這麽面對面站了好一會兒,余渝才摸摸鼻子,“咳,我進去了啊。”

廖初點點頭。

拎著包進門後,余渝忍不住哼了聲。

這家夥,竟然不知道再爭取下!

屋子裏好久沒人住了,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空蕩蕩的,冷清得厲害。

他好像已經開始懷念在另一邊的生活了。

想到這裏,余渝忍不住往貓眼看了下。

哎哎哎?

廖初還站在原地,沒求著進去,但也不想走。

人在習慣了某件事之後,就很難回到原點。

早安吻,晚安吻……都沒了。

廖老板很憂傷地嘆了口氣。

然後下一秒,房門打開,自然卷青年探出上半身,飛快地在他唇邊啄了下,又燙著似的,飛快地縮回去。

廖初又站了會兒,摸著嘴角走了。

還行。

離開時,他還把余渝忘在門口的柳枝帶走了。

過去的將近一個月裏,他們都同吃同住同進同出,如今突然再分開,難免有些不適應。

就好像,身邊缺了一塊似的。

風刮過來,空落落的,涼。

今天周末,果果被倩倩請到家裏去玩,說是柳溪新買了一台投影儀,大家可以再看《冰雪奇緣》。

艾莎的後勁兒夠大的,都這會兒了,小姑娘們還是瘋狂癡迷。

廖記餐館也休息。

廖初忽然就不知該往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