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烤茄子(第3/7頁)

好在初級道短,兩邊也有足夠的保護設施和雪堆做緩沖。

果果笑嘻嘻爬起來,蹦蹦跳跳給他看,“沒有,舅舅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廖初失笑,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

我看你的膽子是要包天啦。

“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余渝把他拉起來,“我不該那麽冒失的。”

又酸又澀又鹹,這是他周身彌漫的情緒的味道。

這人在自責。

廖初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你不用覺得抱歉,要想滑雪就要摔跤。”

幾乎沒人能在不摔跤的情況下學好滑雪。

余渝能看到自己頭發和帽子上沾的雪片嘩啦啦掉,“可是……”

大手的溫度透過頭皮一層層傳進來,很舒服,帶著安撫的味道。

廖初的手順著他的後腦勺往下移動,最後停在後頸處,不輕不重地捏了把。

余渝終於回神,猛地抖了下。

一擡頭,正對上廖初帶著笑意的眼睛。

“合格的教練是不會讓學員受傷的。”

山上的風很大,呼嘯著刮過耳邊,把這句話吹成支離破碎的片段。

他的頭發也亂了,沾了雪,似乎有點狼狽。

但反而凸顯出一點野性,冷冽的,尖銳的,好像他就該是這個樣子。

或許有的人就是特別適合下雪天。

余渝默默地想。

雪片沾到臉頰,很快,融化成冰水,順著鬢角往下滴。

余渝剛要伸手替廖初擦擦臉上的雪水,柳溪一家三口卻連滾帶爬從遠處趕過來。

“怎麽樣?有沒有事啊?”

余渝猛地縮回手來,習慣性往上起。

然而,他顯然忘了自己腳底下還踩著滑雪板,下一刻,整個人都被拽回來,當眾行了個跪拜大禮。

柳溪一家:“……”

廖初:“……”

現場有一瞬間死一般的安靜。

誰也不好意思率先開口。

幾分鐘後,那一坨名為余老師的物體輕輕動了下。

廖初解開滑板,忍笑過去,把人拔出來,“怎麽樣?”

余渝低著頭,亂糟糟的頭發從四周耷拉下來,看不見表情。

他吸吸鼻子,推開廖初的手,又蹲下去,把卡在滑板上的兩只鞋子掰下來,然後一點點的,抱著頭把臉埋進膝蓋裏,將自己縮成一顆球。

嚶嚶!

丟臉死了!

我不要活啦!

果果拉拉廖初的袖子,“魚魚老師怎麽啦?”

摔倒了沒關系呀。

廖初道:“害羞啦。”

果果吭哧吭哧蹭過去,像平時舅舅安慰自己一樣,用帶著棉手套的小手吧嗒吧嗒拍他的肩膀,“魚魚老師,不要哭啦!”

被小朋友安慰的余渝越發覺得丟臉。

他扭了扭,從膝蓋縫裏發出幾乎微弱到聽不見的聲音,“我才沒有哭……”

只是想死而已。

社死了!

自閉了!

誰勸都不好使了!

果果哦了聲,“那不要難過啦,果果也摔跤呀,我們再一起去玩,好不好?”

唉,魚魚老師真是個讓人費心的孩子哎!

廖初沖柳溪一家使了個眼色。

柳溪和霍女士了然,一把拉住還要上前詢問關懷的女兒,直接扛著她跑了。

像這種社死瞬間,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安慰呀!

就當我們沒來過好了!

等柳溪一家離開,廖初就在余渝旁邊蹲下,“走吧。”

余渝不起來,悶聲悶氣道:“不走了。”

把我挖個坑埋了吧!

廖初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滑雪服發出細細的摩擦聲。

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就被余渝聽見了。

他在胳膊縫裏歪過腦袋,憤憤道:“不許笑!”

這人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廖初努力收斂,可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

他自己笑了半天,也怕對方惱羞成怒,勉強收住後,習慣性要去捏余渝的脖子。

誰知余渝早有準備,立刻騰出一只手捂住,警惕道:“不許捏!”

廖初有點遺憾地收回手。

他擼開袖子,看了看腕上的運動手表,已經玩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了。

“上去休息下,吃點東西。”

見余渝還是磨磨蹭蹭不想動,他一邊的眉毛高高揚起,作勢伸出手,“那我把你抗上去?”

余渝蹭的站起來了。

廖初這才發現他一張臉臊得通紅,眼睛也水汪汪的。

就很想擼,他默默地想。

他替余渝拍了拍身上的雪,“摔一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想了下,又說了句以前的流行語:“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大家都很忙,不管什麽事都不會記太久,過兩天就忘了。

余渝好像有點被安慰道,但還是小聲嗶嗶,“我都這麽大人了,還摔跤……”

我不要面子的嗎?

廖初順口道:“當初我練滑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