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零章 上將隕落,國賊當死

別墅中。

已經過了四十歲的秦禹,怔怔地看著可可,心中升起無限的悲慟之情,往日種種不自覺地浮現在腦中。

在一段愛情裏,我們經常聽到永遠,永恒之類的字眼。

可什麽是永遠呢?

永遠啊,永遠就是時光倒回十幾年前,漫天飛雪的江州相遇。

是藥線成立之初的鼎力相助。

是川軍剛立於南部,舉步維艱時的默默付出。

是老三角動蕩,七區軍閥亮劍時,為一人攻一城的壯舉。

是你輝煌時,我駐足江州,心中留戀有關於你的一切,最終瀟灑離去的背影。

是數年離別,三大區征戰海外,一人擊垮敵軍內部掀起的驚天駭浪。

這一天……

她回來了,口不能言,耳不能聞,宛若無聲地訴說著那一句永遠……

秦禹內心的愧疚之情,無以言表,他看著已經喪失一切思考能力的可可,情緒徹底崩潰。

這樣一個要強的女人,在一切結束後,就被自己封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她在逃避現實裏的一切,三大區的醫生在她被羈押期間,就已經對她進行了治療,可是她的應激性精神障礙非常頑固……

醫生跟秦禹說:“可能是她的潛意識裏,在抵觸外界,所以你就無法喚醒她……”

秦禹坐在椅子上,心中有萬千話語,卻在這一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能把人救回來,可卻救不回來她已經死了的心……

沉寂的室內,秦禹怔怔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吱嘎!”

就在這時,小喪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聲音顫抖的沖秦禹說道:“……項擇昊上將,於今日零點二十五分……在燕北第一人民軍醫院逝世!請司令節哀!”

秦禹聞聲猛然回頭,呆愣地看著小喪,宛若被人遏住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盡力了,搶救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能救過來。”小喪咬牙說道。

秦禹緩緩轉過身,將臉頰埋在雙手之中,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鐘後,才低聲說道:“……通知軍政部,按照大區級的待遇……準備葬禮。”

“是!”

“出……出去……”秦禹擺手驅趕。

小喪轉身離去。

項擇昊在夏島受的傷過重,腹部內的幾枚爆炸碎片,引起了病變反應,經過三大區最頂尖的醫務人員救治,最終也沒能保住生命。

……

空曠的房間內,可可坐在床上,非常安靜。

“吱嘎!”

秦禹感覺自己心裏憋得慌,使勁兒用手撕開了自己的衣領,雙腿根本支撐不住他在椅子上坐著,只咕咚一聲攤倒在了地上,無聲地痛哭著。

“都他媽走了……我坐在這兒還有啥意思啊!”秦禹靠在墻壁上,無助且無奈地呢喃著。

三大區的最高軍事領袖,打贏了幾乎所有能打贏的仗,卻沒能護住那些與自己一路相伴的老兄弟和愛人……

孤獨,強烈的孤獨感襲來,秦禹流著眼淚,坐在地面上罵道:“什麽總督……什麽特首……一點意思都沒有……沒意思……!!”

“……我他媽的就是一個想要進城討個生活的老雷子……為什麽把所有事情都壓在我身上?!!我算個屁啊……!”秦禹崩潰地哭著,呢喃著。

……

一個月後。

在監獄內等待公審的馮濟,起碼請求接見了秦禹十幾次,但後者都沒有搭理他。

訴訟期結束,公審裁決下來,馮濟以及其他周系兵團,賀系兵團,馮系兵團的被俘將領,都被判處了死刑。

一間昏黃且潮濕的監室內,三名軍人邁步走來,沖著室內喊道:“馮濟,上路了!”

監室內,馮濟坐在鋪板上,雖穿著幹凈整潔的軍服,但整個人已經消瘦到了不足百斤。

此時距離馮濟在夏島被捕,已經有快半年的時間了,他在這段時間內飽受精神折磨,他很想見一見秦禹,與他說說桌下的話,但對方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三名軍人打開了關押馮濟的鐵門,沖他再次喊道:“走了!”

馮濟看了對方一眼,緩緩起身,沖著北側九區方向,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爸啊……我愧對你的囑托,最終……還是沒有帶著馮家找到出路……對不起了……!”馮濟聲音顫抖,費力地彎著腰磕著頭。

歷史人物都有他的多面性,如果單從一個角度去評判,去看待他們,那會有視野上的局限性。

其實馮濟也是個悲劇性人物,他早年期間是三大區,是華人的戰鬥英雄,是軍隊的楷模……

但後來他又為啥走到了賣國賊,被人唾棄的地步呢?

馮濟和馮玉年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後者太過於剛烈,而前者則太過於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