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四章 炮打南滬

陳俊其實心裏非常清楚,任何一個能當上三軍領袖的人,那都是意志力非常頑強的,他們不會因為一封信而改變主意,哪怕這封信是親兒子寫的。

江州之戰結束後,上層的種種反應,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證明,陳系與同盟會聯合,並不是有一小撮人在搞鬼,而是陳系的領袖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兒。

陳仲仁的歲數要比顧總督小一些,而且身體硬朗,並且掌控陳系軍政大權已經多年,那麽如此強勢的他不點頭,下面又有誰敢搞事兒呢?

陳仲奇,陳鋒之流有煽動陳系近二十萬兵馬的能力嗎?

答案是肯定沒有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陳俊就一直處於極度矛盾的狀態中。他是跟川府,跟秦禹走得最近的人,他比誰都了解秦禹目前掌控的是多大的盤子。比如吳天胤與秦禹之間的關系,陳仲仁,陳仲奇不見得能理解,但陳俊卻清楚他們之間的同盟關系有多牢靠。

所以,陳俊一方面覺得主張分裂的軍閥勢力,是成不了事兒的;一方面又因為親情,以及個人感情等因素,被殘忍的現實不停地拉扯著。

如今事情搞到這一步,已然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陳俊的那封信只是最後的告誡和宣言。

……

南滬,陳系司令部。

陳仲仁獨自坐在辦公室內,看著兒子的信件也是眼圈發紅,久久無言。他心裏同樣能猜出來陳俊的想法,但還是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回心轉意。但這封信一到,他的所有想法都已經化成泡影。

其實對於陳仲仁而言,他的處境也是極難的。在對公層面上來講,陳系的絕大部分將領,是絕對不同意削藩的。

為什麽呢?

因為在陳系眾將的心裏,他們和顧系,川府,始終都是合作的關系,這個性質就等同於三個好兄弟一塊出錢,合夥開了一家公司,最後公司幹大了,升值了,眼瞅著就要上市了,而這時最大的股東卻告訴陳系,你要放棄股權,從一個股東,變成一個職業經理人。

從客觀的角度來講,這個條件恐怕是絕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的。

那這事兒是不是顧系和川府做得太過了呢?其實也不是,因為顧泰安制定的一體制方案中,顧系本身也是要被削權的,要有大量將領被剝奪權利。所以相當於大股東自己本身也放棄了股權,為的就是公司上市後,能健康的發展,能對得起絕大部分的普通股民。

這個削權,不是簡單意義上的職位調整,而是要打碎派系的影響力。就拿陳系來說,他們在七區已經經營多年,算是聯軍內部中,最大的政治體系之一,那如果只不疼不癢地調整幾個位置,所謂一體制的融合就只是個笑話而已。因為派系沒動,陳系只要有一天不滿意了,就能隨時跳出來,退出聯盟。

所以一體制啟動後,陳系能分到的權利是不多的,起碼是要不能影響大局的。這樣一來,陳系的將領就不幹了。他們覺得江山是自己打下來的,雖然他們在鹽島,老三角沒出啥力,但這並不能影響他們繼續統治七區啊。

所以,這幫人造反了,也算是架著陳仲仁造反了。

從私人層面上來講,陳仲仁心裏也是有一些不平的。他之前和顧泰安是齊名的,他覺得自己比林耀宗更有分量,而這種不平……也是催生這場悲劇的源頭。

如今戰爭已經打響了,陳系既然已經表態,就絕無後退的道理,不然只會粉身碎骨。

司令部內,陳仲仁沉默許久後,緩緩合上電腦,聲音顫抖地說道:“……命令南滬城的所有作戰部隊,準備與……陳俊部交火。”

陳仲仁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只不過他即使是陳系的領袖,此刻也無力改變什麽了。

陳俊都四十多歲了,早都有自己的政治見解和理想抱負了。而且他與項擇昊不同,他永遠是理智的,也永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陳仲仁的命令剛剛下達,南滬城外的炮聲就響了起來。

陳俊部開始進攻了。他們早有準備,大部隊在啟動的一瞬間,就將陳仲奇安排在他們駐地周圍的四個團給推碎了。

部隊抵達城下,各師各團就迅速投入到了攻城戰中,一時間南滬也烽煙四起了。

城內的不少守軍士兵,見到是自家部隊攻城,全都懵B了。他們搞不懂,大太子為啥要進攻自家的主城。

……

指揮部內。

陳俊拿著電話,與城內一名負責防守的旅長說道:“老爺子糊塗,我希望你別糊塗。打開城門,事情還有緩兒,不然死的都是我們自己的兵!”

“陳指揮,我是守城將領,人不死,大門肯定不能開。”對方也很痛苦地回道:“我不知道你為啥這麽做,但我絕對不會讓開防守區的。我也求你冷靜一下,城內坐鎮的可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