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九章 伺機出手

深夜,九區奉北,周總督的住所內。

秦禹坐在沙發上,喝的面色漲紅,舌頭有點硬的沖著周總督說道:“說實話,老首長,從我參軍的那天開始,或者說從我進入川府開始,我都沒想過自己能走到今天……唉,一念之差就上來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心裏有沒有準備好,就當上了這個一把手。”

周總督也沒少喝,面色有些紅潤,插著雙手回道:“走到今天,不也是你自己拼的嗎?”

“我跟您說實話,剛開始我就是想帶著身邊這些人,混個好日子,奔個好前程。”秦禹表情無奈地回道:“但……到了一定位置,有些事情就由不得我了,肩上扛的東西太多,已經很難活出自我了。”

周總督沉默地看著秦禹,心裏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以及說話時語氣中充滿的無奈和迷茫。

“顧總督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想臨走前,搞一體制,扶我嶽父上台,其實用意我心裏是清楚的。”秦禹喝了口酒,皺眉繼續說道:“他越這樣,我越感覺自己肩上扛的東西太重。”

周總督看著他,皺眉說道:“這就是你決定去八區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露頭的。”秦禹低著頭,有些孤獨地說道:“但現在只能是我,我不站出來,愧對很多人啊。”

“小禹,站在歷史巨變的風口上,你掌握了權利,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周總督輕聲寬慰道:“確實,把一個集體,一個政黨,甚至是一個民族的希望,強加於一個人身上,這確實是不人道的。其實有的時候,我挺佩服老顧的,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這份魄力不是誰都具備的。”

“就是這份重壓,把總督壓倒了啊。”秦禹如實感慨道:“以前我們川府這幫人總鬧,但心裏卻是十分有底的,總覺得搞出多大的事兒,也有老爺子撐腰。其實現在想想,這是挺任性的,也是挺自私的。”

周總督聽到這話眼神一亮,嘆息一聲感嘆道:“你能這麽想啊,說明你是一個合格的川府領袖了。”

“呵呵。”秦禹搖頭一笑,端起酒杯看著周總督說道:“我說,我現在不想當這個領導人了,你信嗎?”

周總督怔了一下,臉色變得嚴肅,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不信。”

秦禹笑得更苦了,舉杯說道:“您猜對了,來,我敬您一杯。”

“你知道顧言為什麽沒有被調回來嗎?”周總督輕聲問道:“你又知道為什麽老顧一定要把總督這個位置,給你嶽父嗎?”

秦禹與周總督撞杯,重重的點頭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我敬你一杯。”周總督與他撞杯:“年青一代,才是希望。”

“哎。”秦禹應了一聲,二人仰脖,一飲而盡。

……

七區廬淮,周系司令部。

周興禮坐在沙發主位上,插著手正在聽著眾參謀幕僚的分析。

“司令,我覺得咱們可以出手了。”一名參謀面容嚴肅地說道:“川府122旅與八區兩個團,以及陳系之間的矛盾,已經明朗化了。霍正華死了兒子,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如果出面拉攏或談判,我覺得他們想成立聯合會的計劃,是肯定要流產的。”

“是的。”另外一名少將也出言附和道:“陳系的兩個團,八區的兩個團,在戰場上消極參戰,這已經足以表明,他們內部對一體制計劃是非常抵觸的。雖然目前陳系,八區方面,都沒有人與我們主動接觸,但這個時機已經出現了。”

“老顧太急了,一心想當偉人,想臨走之前把功績刻在墓碑上。”中將總參謀長也笑著說道:“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機會。”

“我有一點想不通。”一名幕僚眯著眼睛說道:“你說這老顧,努力了大半輩子,嘔心瀝血的把江山打下來了,最後卻要拱手送給別人,這……這份胸懷真是令人難以理解啊。雖然現在的政治體系當中,不可能出現世襲制的權利延續,但這事兒完全可以人為操作啊。在下層高級將領中,選出一個過渡的傀儡來,讓他幹兩屆,然後隔輩傳給顧言,這樣不還能保證至高權利姓顧嗎?何必非得要推林耀宗上台呢?這反而是制造矛盾啊。”

總參謀長聽到這話擺了擺手:“顧言不行。”

“為什麽不行啊?顧泰憲給他保駕護航,八區政務一把又是他老丈人,這種力量絕對可以承接至高權力了。”

“他跟秦禹比,份量是不夠的。”總參謀長一針見血地說道:“秦禹嶽父是林耀宗,自己又占據川府,而他在九區那邊也有布局。鄭開是川府老貓的老丈人,歷戰是一戰區司令,說白了,周正民只是個被推到台上的總督,他實際上在九區的控制力,是不如川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