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七章 信仰崩塌

軍情總部的負責人,看著付振國冷峻的臉頰,多少心裏還是有點虛的。他怎麽說也是個中將啊,雖然目前政治處境堪憂,但誰知道他哪一天會不會再被啟用啊。

雙方僵持,軍情總部的負責人,正在猶豫要不要壓付振國一下的時候,焦鵬突然邁步上前,伸手直接摸向了付振國的衣服兜,並且冷冷地說道:“對不起付將軍,收通信設備,是我們這裏的規矩。”

付振國掃了他一眼:“就是你不讓我家裏人走的吧?”

“是我。”焦鵬這個人做事兒也有點極端,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立場是沒有辦法轉變的,所以也就沒必要賣付振國什麽面子。他只要把上面交代的事兒辦好了,那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確。

說完,焦鵬拿出付振國的手機,直接扔給工作人員說道:“請付將軍去問詢室。”

付振國看著眼前這些人,沒再多說一句話。

有了焦鵬在前面打樣,軍情總部其他人的情緒也上來了,他們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給付振國什麽面子,只趕緊辦完上面交代的事兒就完了。

……

五分鐘後,付振國被帶到了問詢室,坐在了一張木椅子上。

客廳中央,付振國看著墻壁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審訊口號時,內心充滿了諷刺。

說好的我保你無憂呢?

說好的多年老友呢?

此刻一切承諾和個人情感,在權利和政治面前,都被擊得粉碎。

付振國在軍屆內混跡多年,雖然性格耿直剛烈,但起碼的政治智商是具備的,他此刻能想不到周興禮已經放棄自己了嗎?

或許不是周興禮,有意這麽幹,而是迫於內部壓力,但很顯然,他已經失言在先了。

焦鵬坐在審訊位置上,皺眉看著付振國說道:“付將軍,對於您兒子被綁架一案,我有幾個疑點想要問你。”

付振國冷漠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首先,我在哇卡酒吧的監控錄像中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陳系的軍情人員,在和付震接觸時,雙方是無障礙交流。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通過任何過激行為,去脅迫付震,而後者卻選擇跟他們走了。”焦鵬看著付振國問道:“對於這個事情你怎麽看?”

付振國目光鄙夷地看著眼前這些人,依舊沒有吭聲。

“您覺得,您兒子的行為正常嗎?他是否存在變節的可能?”焦鵬停頓了一下又問。

付振國笑吟吟地盯著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焦鵬皺眉凝望著這個中將,拿起煙盒繼續說道:“今天晚上,你們第三艦隊的一艘護衛艦,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向南滬方向移動,動機是什麽?你是出於什麽目的,下達的這個命令?”

“呵呵。”付振國聽笑了,饒有意味地看著眾人。

“付將軍,我們尊重你,但也請你尊重我們。”軍情總部的負責人,冷冷地說道;“你對抗問話,這對你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你們算什麽東西?”付振國聲音平淡地回道:“我的動機,以及忠誠性,早在數十年的海軍生涯中,以及對外戰爭中,給民眾,給大區政府,用行動證明過了,我又需要向你們說明什麽呢?你們這些王八蛋,又能代表誰呢?!”

“付振國,你態度最好端正一點,我們有我們的職責。”軍情總部的一名處長,起身吼了一句。

眼前的這些人,在付振國的眼裏,就如螻蟻般渺小,他根本懶得跟對方交流,心裏有的只是悲哀和迷茫。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這麽多年的軍旅生涯,到底是為了啥?

為了民眾嘛?為了大區海防力量發光發熱嘛?

不,好像都不是,這種說辭就像是熱血青年,安慰自己的興奮劑,太幼稚,太天真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和拼搏,最後成全的好像只是政客。他的艦隊,他帶出來的那些素質過硬的軍官,最終只不過是放在桌上可以相互談判的政治籌碼而已。

個人願景,算個屁啊!中將在關鍵時刻又能左右什麽呢?!上層說讓你沒,你馬上就得沒。肩上扛著的爍爍生輝的將星,胸前掛著的勛章,最終他媽的也連自己都救贖不了,就更別提什麽民眾,什麽海防力量了。

付振國絕望了,對體制,對他認為或許可以信賴的周興禮,徹底喪失了信心。

略顯昏暗的問詢室內,焦鵬冷靜地看著付振國,再次說道:“付將軍,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問話。簡單點說吧,您兒子付震的綁架案,還需要我們來負責。你把局面搞得太僵,我保不準在營救你兒子的過程中,會出現什麽問題。”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焦鵬幾乎就是在明著說,你趕緊把我想問的說了,然後被擼掉第三艦隊司令官的職位,這事兒就算結束了,不然你兒子的安全問題,就真成了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