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織田回到寵物店的時候比貓咪們還要晚一點。

他帶著異能力跑得遠, 沒有了白霧之後回來還得小心躲避警察。出來得太著急,睡衣都沒有換,大晚上的就憑他一身臟兮兮, 睡衣也破了的樣子, 警察看到了說不定就會把他當成離家出走的少年。

織田完全不敢想象讓醫生半夜去警察局贖人的情景。

憑著矯健的身手, 織田作之助自己翻上了二樓, 完全沒驚動到喬羽。

等他處理完臟了的衣服之後, 就聽到了下面的笑聲, 混雜著水聲還有點悶悶的回音。

織田探頭一看, 喬羽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正在給三只溜出去的貓咪洗爪子,鬼靈鬼精的阿治貓慫恿著亂步貓去調皮搗蛋, 一人三貓就在浴室裏鬧起來,阿哈趁機跑出來,因為身軀龐大被趕出了浴室, 站在門口假裝自己也參加了浴室派對。

他們的歡聲笑語不斷傳上來,在這個發生了大事的寒冷夜晚都變得溫馨起來。

這是織田沒有過的經歷。

能住在醫生家真好。

少年換了一套睡衣快步走下去,加入了這個午夜的浴室活動中去。

嚶哥是在他們玩累了之後才回來的。

兩只搗蛋的貓咪今天晚上都跑了很遠的路, 沒有織田那樣的鍛煉,也就沒有織田那樣的體力,沒多久就被兩個人類制服, 只有乖寶寶小黑貓爬上了喬羽的肩膀, 俯瞰自己兩個愚蠢的“同類”。

好想揍它!

阿治貓身體累癱了, 腦子卻依舊很靈活。

小黑貓一眼就看穿了它的想法, 輕蔑地轉個身, 靠在喬羽臉側無師自通了咕嚕嚕大法, 然後收獲了嚶哥兩個鄙視的眼神。

真期待小黑貓掉馬的時候。

嚶哥也學會在腹誹, 不過外表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即便現在外面還下著雪,剛回來鸚鵡的周身依舊溫暖。

喬羽想要伸手把大管家抱過來,卻發現它嘴裏叼著一條白色的小東西,定睛一看,是一條漂亮的白蛇。

遠看真看不出是蛇,它就像是一根繩子,被鸚鵡叼在嘴裏,腦袋和尾巴都軟軟地垂下,顯得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樣子。

喬羽趕緊從鸚鵡嘴裏把小蛇接過來仔細瞧:小蛇只有小拇指粗,20厘米左右長,通身像是雪白,鱗片透著玉石光澤卻稀稀拉拉,看起來剛剛經過了一場打鬥,它還是挨打的那個小可憐。兩只眼睛都是紅色的,鑲嵌在白鱗像兩顆小巧的寶石。同樣是紅眼,小黑貓顯得兇巴巴的,小蛇看上去老覺得好像含著一泡淚。

醫生左看右看,確定不是普通動物物種。

仔細品品,喬羽就get到了鸚鵡的意思——小崽子不舒服了!那找點小東西哄崽!

醫生就連蛇都顧不上,抱著嚶哥狂蹭。噫噫嗚嗚,無論以前還是以後,我永遠都是嚶哥的崽!

“嚶哥你太好了,我很喜歡你的禮物!我沒有不舒服了,謝謝你!”喬羽的年齡無端退化了十歲。

鸚鵡傲嬌地沒說話,腹部的羽毛卻蓬松起來,埋一只喬羽不在話下。

我家小崽子,老是那麽喜歡撒嬌。

口嫌體正直的鸚鵡。

其他兩只貓盯著蛇不知道想什麽,只有荒霸吐看透了真相。

神明辨認事物不以外表劃分,往往是從氣味、本質、力量等多個角度識別。這條蛇的氣味,荒霸吐不用看就認出來了——不就是剛才那條被一頓狂揍紅蛇嗎!

它眯著眼睛看鸚鵡:原來剛才搶人頭的那個是你!

鸚鵡腦袋靠在撒嬌的喬羽頭上,大眼睛透出傲視群雄的豪氣:技高者得!

荒霸吐剛剛蘇醒不久,它為了維護自己這個脆弱的容器,就連澀澤龍彥的白霧結界都打不破,更別說把澀澤龍彥的異能力給叼回來。

不然神明大人怎麽可能舍近求遠,為了鉆喬羽的被窩跑去打怪?

結果神明大人發現自己輸了。

小黑貓抖抖胡須,眼裏折射出下次再來、擦掌磨拳的光,阿治貓則望著小白蛇若有所思,亂步貓看著喬羽,想象著有一天醫生也這麽對著它撒嬌。

場面溫情脈脈,只有小白蛇想要原地消失,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它悄咪-咪纏到了喬羽的手腕上。

滑溜溜、涼冰冰的觸感很奇妙,但喬羽不排斥小白蛇取暖的行為。

冬天的蛇本能祈求溫暖是很正常的事。

織田作之助旁觀整個過程也感慨:“我以為只有貓和狗會做類似的事,原來鸚鵡也有這種習性啊。”

不,這不是真實版“鸚鵡報恩”,這是父慈子孝的“嚶哥寵崽”。

喬羽又開始發揮他胡說八道的本事,免得給織田灌輸奇奇怪怪的知識:“只有嚶哥是這樣,嚶哥最好了!”

用一句不太恰當的類比:正宮地位屹立不倒。

坐在地上的阿哈也想擠上去,被嚶哥一個瞪眼就夾起了尾巴,一只妥妥的食物鏈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