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第二個我

在克裏斯匆匆趕回塞裏斯的同時，塞裏斯城內，威廉憂心忡忡的推開了自己老師弗倫茨貝格的房門。

他一進門就開口問候道：“老師！我來了！”

弗倫茨貝格依舊只能躺在床上，用電視或者其他的電子設備打發時間。作為一個曾經的魔法師，他正在用自己糟糕的現在，還過去的罪孽。

“這時候來，還帶著這麽多資料，是有問題要請教我這個糟老頭子了？”弗倫茨貝格顯得比較興奮，他在這裏可是閑的蛋疼——如果他有蛋的話。

能夠有一些事情讓他打發時間，比讓他這麽躺著可是要幸福多了。威廉送來的一些課題，對於他來說，和延續生命的藥物也沒什麽兩樣。

威廉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把懷裏的一些資料放在了幹凈的寫字台上：“老師，上一次我們探討過的……有關人類精神力，完全轉移到傀儡上的可能性問題……”

“威廉！我說過……這是邪術！”弗倫茨貝格盯著自己唯一能夠活動的手掌，看著上面故意鑲嵌的防滑的橡膠，用他那獨有的機械式的嗓音說道。

“老師……你是唯一經歷過這種技術的活著的人……”威廉搶著想要把話題繼續下去。

“我還能算是一個人嗎？”弗倫茨貝格翻轉手腕，做了一個人類根本無法做到的，胳膊不動，手掌翻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動作：“我現在，只是一個怪物！”

“老師……”威廉還要再開口勸說，可話還沒說出口，他就看到自己的老師看向了自己——那是一雙閃爍著魔法能量的眼睛，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威廉……相信我，研究這種邪術，本身就是我的罪孽！”弗倫茨貝格語重心長的開解威廉道：“我和你說過，這本身就是從傀儡術上延伸出來的，折磨人精神與靈魂的可怕魔法！”

每一次深夜裏，回憶起那段痛苦的經歷，弗倫茨貝格都會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戰栗顫抖！

哪怕現在他只有金屬的身體，他也能夠清晰的記得那可怕的疼痛的感覺。那就是徹骨的疼痛，那就是印在他靈魂深處的懲罰。

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寧願在被特拉維什懷疑的時候直接反抗，哪怕當場被魔法師們圍攻殺死，也不會毫不反抗的被人囚禁起來，然後封印魔力，煉取靈魂，遭受這樣恐怖的折磨。

“忘記這個魔法吧！威廉！如果你不想下地獄的話，永遠也不要試圖玩弄一個人的靈魂！”望著天花板，弗倫茨貝格鄭重的警告著自己的徒弟。

“老師……我這一次來，不是想要學習這種可怕的魔法，而是希望，探尋到，一種可以救人的路徑。”威廉覺得自己有點兒委屈，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打消老師的誤解，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救人？如果用這種辦法救一個人，你還不如殺了他……”弗倫茨貝格搖了搖頭，帶著嘲笑的聲音說道。

“如果，想要讓一個人活得更久，獲得更久遠的生命呢？”威廉問出了他的問題：“他不想死……很想繼續活著。”

“死亡並不可怕！這種折磨才真的可怕！威廉！”弗倫茨貝格覺得，他有必要強調一下，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麽樣的苦難：“如果中途我能選擇，我早就選擇死了！”

“即便痛苦，如果讓人多了一種選擇，可以把自己的智慧，甚至是生命延續下去……這也是一種拯救，不是麽？”威廉把手裏的一些資料，遞給了弗倫茨貝格。

弗倫茨貝格沒有伸手去接那些資料，而是質問道：“你究竟在搞什麽？威廉？我覺得，對於魔法師來說，延續生命完全可以用研習魔法來做到，為什麽要用這麽邪惡的東西呢？”

“他不是一個魔法師……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對於帝國來說，很重要的凡人。”威廉繼續說道。

“你說什麽？把你的資料拿過來，我看看。”終於，弗倫茨貝格伸出手去，接過了那份資料。

接過了資料的弗倫茨貝格沉默了，當他看到古爾洛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滿臉都是皺紋的老者。

他認識這個老家夥，在塞裏斯的時候，他們兩個經常聊天，古爾洛的睿智，給弗倫茨貝格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坦白點兒說，這麽一個熟人就要病死了，這個消息對於弗倫茨貝格來說，觸動還是很大的。

不過，他覺得，即便是如此，自己也依舊還是無能為力：“對不起，威廉。雖然我也很想拯救這個曾經的老朋友，可這魔法……無法在凡人身上使用！”

“凡人的精神力是不足以支撐這種魔法的抽取的！過程中，凡人會被直接殺死……”他篤定的對威廉說道：“這和直接殺死他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