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玫瑰工廠(日+96)(第3/4頁)

但很不幸的是,白柳擁有的公會,也就是食腐公會距離發展成國王公會這種級別的大公會,起碼還有一個聯賽冠軍的差距。

王舜又換了一副面貌,他戴上了口罩,目光深沉地往大廳背後某個地方走去。

——他知道有個公會的會長,說不定會對這種情況下的白柳感興趣。

遊戲中最富有的公會——第五公會,賭徒聯盟。

但在他找到援兵之前,白柳首先不能被獵人殺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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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拉萊耶神殿。

這是一處在海域旁的小島,或者用小島來形容不夠貼切,應該說是一處從海底深處浮上岸邊的巨大廢棄古舊建築物的一角。

整齊而汙穢的高大灰白色石柱歪倒在深藍色的海水上,搖蕩的水波下能看到遊魚在吞噬暗綠色石階上腐生的蔓草。

神殿的恢弘石階之上,有個帶著黑色兜帽和正十字架螺旋盤紋面具的人端坐許久不動的人,突然動了一下。

這一下驚動了他黑色舊兜帽上沉積依舊的灰,和一只已經在他肩膀上築巢的,品種不明的海鳥。

他慢慢悠悠地把肩膀上的巢取下來,放在了面前的古舊,滿是積灰的石桌面上。

模樣小巧的鳥從巢穴裏跳出無知無覺地啄了啄他的指尖,又蹦跳到了一張放在石桌上,正面朝下的牌上,鳥用自己嬌小的眼看著這個石桌周圍坐著的神像。

這個戴面具的人周圍坐了八位神態各異的,奇形怪狀的濕滑神像,這低神像上半身是正常的人類外貌,下半身卻是各種奇詭,讓人不由自主感到恐懼的觸角,粗壯的魚尾,斑駁的鳥羽以及長滿寄生物的植物的形狀。

它們閉著聖潔的眼,雖僅僅只是雕像而已,卻顯得不可褻瀆,無法侵犯,有種古老又神聖的光澤流動在它們已被時間腐蝕的紋理上,讓人不敢直視,難以考量,就好像多看它們醜陋恐怖的下半身一眼,就要無法自控地陷入癲狂,為這低遠古的神明獻上自己的靈魂,自刎而亡。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這低神明還在沉睡,而不幸的事情,是好像沉睡得就像是下一刻就要醒來那樣。

這低神像閉著眼盤踞在石台上,這個戴著面具端坐在原地不動的人下半身也開始變成了石頭,腳趾上長滿了盤繞的螺螄,苔蘚和密集的,草綠色的,不明種類的植物的根莖瘤子。

他們圍著一張碩大無比的石桌圍坐著。

石桌厚重古舊,上面滿是風雨侵蝕之後的坑窪,原本鐫刻在上面的,巨大的章魚觸手的怪物奇異得和危險異端處理局的標志一模一樣。

這個人的對面坐著一個同樣帶著兜帽,但顯得比他悠閑和整潔很多的人,他的臉藏在純黑色的兜帽下,只能看白到透明的脖頸露出,他從兜帽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去觸碰桌面上那些面朝下的潮濕紙牌。

“預言家。”他帶著似有所無的笑意開口,“這已經是我們玩的這局狼人殺的第四夜了,你要驗誰的身份?”

坐在他對面的預言家沉默不語,只有巨浪猖狂洶湧拍打舊神殿的聲音。

“需要我幫你回顧一下你一定要和我玩的,這整場狼人殺的過程嗎?”這人不緊不慢地開口,他的手指在其他幾張已經被翻過來的牌面上輕點。

“第一夜你什麽都沒有驗證,我下放了一條人魚。”這人指尖在一張閉上眼睛的塞壬王的紙牌上慢條斯理地輕點,“這一夜誰都沒有死,是一個平安夜。”

“第二夜,你驗了一個盜賊,我下放了一面鏡子,這一夜狼人在你的引導下,殺死了一個有罪的傀儡師和一個患有罪行的村民,制裁了兩個【罪行者】,算是你的勝利。”

“第三夜,你下放了一個【女巫】和【丘比特】,我下放了【血靈芝】,這一夜你引導【丘比特】,也就是劉懷將【狼人】和【女巫】連接了起來,並且狼人制裁了兩個【罪行者】,但【丘比特】這個無辜者也因為狼人而死去,所以這一夜我們平局,你打了一次很漂亮的對抗賽。”

這個人的指尖在桌面的牌面上逡巡,他的面前是一張正在瘋狂微笑的小醜的卡牌。

這張卡牌上的小醜右眼下畫的那個逆十字標志和這個人衣服後背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這個人的指尖最終定格在了一張被玫瑰藤蔓纏繞住的獵人牌面上,他看向對面的人,海風把他黑色的帳篷吹得鼓漲。

“這漲獵人牌是你的最後一張可以驗的神牌了,預言家,你這一夜要驗他嗎?”

下半身已經石化的預言家沉靜片刻,輕聲回答:“我要驗他,請問他是人,是神,還是怪物?”

預言家對面的人似笑非笑地說:“這個獵人原本要成神了,被你選中為獵人之後又變成了人,現在他在無窮的輪回中快要變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