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危險異端處理局(95)(第2/5頁)

——一個照面就能勾手偷掉他槍的盜賊,國王排行榜第四的小女巫,以及木柯,在他開始調查藏在木柯背後的白六的時候,這人累計的財富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還有一個最瘋狂的隊員,那個在聯賽賽場上親手屠殺了他整個隊伍的【小醜射手】,現實裏的軍火走私犯的兒子,在進入遊戲之前是全球的通緝犯,和各大恐怖組織都有聯系。

————也是這個【小醜狙擊手】,在最開始的那條時間線,和白六聯合配合,用銀色子彈殺死了蘇恙。

但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些以後為非作歹,無所不能的怪物,現在還全是幼崽,還沒有成長到讓很多人的命都來譜寫他們的犯下的罪惡的地步,還沒有成長到,讓他熟悉的那些人,痛苦地,崩潰地跪在墓碑面前哭泣的地步。

問現在,這些邪惡的,怪物的雛形們,全都被他全部關在了這個深不見底的牢籠裏,只需要他輕輕開上一槍,那些他避之不及的未來,就再也不會到來。

唐二打沒有焦距的眼睛從渾身濕透,臟兮兮的劉佳儀的身上,轉移到臉上帶著血痕,握住槍姿勢不太標準的牧四誠臉上,又移到了臉色緊繃,用槍死死對準他的木柯手上。

最終,他看向了站在異端【0001】門前的白柳。

所有人都不再是唐二打記憶中的模樣,他們太弱小,太單薄,就像是唐二打回憶裏他們大殺四方只是一場他捏造出來安慰自己的幻覺,但這種想法在看到白柳的一瞬間,就徹底破滅了。

只有白柳沒有變過,他仍舊和唐二打所有時間線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很樸素廉價的白襯衫和西裝褲,瘦削的身材,和那雙黑到不反光的眼睛。

白柳平靜地垂眸看向唐二打,眼睛黑得就像是不會再迎來白晝的夜空,他注視他,就像是深淵在注視著無能的獵人。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唐二打有太多記憶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經歷過多少的時間線,他的腦子裏存放了太多痛苦的記憶,以至於他快要記不清大部分事件了。

但他卻始終這雙淹沒在他腦海裏無數記憶裏的,來自於白六的黑色眼睛。

白六就像是不可摧毀,不可戰勝的邪惡神明,永遠在故事的最後記憶的最深處,這樣用這樣帶著一點笑意的眼神平靜地注視著唐二打,宛如在對他高不可攀的憐憫著,說,你看無論你怎麽掙紮,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救不了你想救下的人。

那些無數次死去的人們伸手抓住唐二打的手腕和腳踝,想要把他拽如深淵與地獄,他們對他淒厲地嚎叫——隊長!!殺死他!!替我們報仇!!

這些記憶在唐二打大腦裏每一個可以激起他情感回饋的區域裏反復回放,最終混合成了一片灰黑色的,分不清細枝末節的,名為眾人的仇恨的混合記憶——已經不再是唐二打一個人的記憶了。

好像有很多個死去的人同時住在他的腦子裏,存在於他的身邊,無時無刻,每分每秒,滿臉血淚地趴在唐二打的耳邊低語——隊長,你怎麽還不為我報仇?

你忘記我們了嗎?

忘記這些為你死去的隊員,忘記了你自己存在的意義,忘記你為什麽要踏上這條路了嗎?

這種不會停歇,從所有人身上匯聚而來的憤怒,在每條時間線唐二打看到白六的那一秒,都會達到巔峰。

就像是這些一直縈繞著他的怨魂在那一刻無法阻擋地附身在他身上,嘶啞地對白六怒吼,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對無辜的人,做下如此令人發指的罪行,看到這些普通人因為你帶來的東西如此掙紮,你不會因此感到痛苦嗎?!

這是唐二打第一次抓到白六的時候質問他的話。

他當時遠不如現在對上白六平靜,或者說,唐二打根本無法保持冷靜,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槍崩掉坐在審問室裏的白六。

死了將近兩個支隊的隊員才把這家夥抓緊基地裏,還被【流浪馬戲團】的其他成員生抓了一些隊員走。

而在審問白六的每一分每一秒,已經回到基地的幸存隊員都會收到那些被抓走的隊員被刑訊逼供的視頻。

那些被活著抓走的隊員遭受著比死亡更可怕的罪行,而遭受罪行的同時,還被拍下了視頻發送到了基地裏每一個存活隊員的手機或者是電腦裏。

只是看那樣的視頻,沒有人會覺得活下來是一件幸事,無論是對回到基地的隊員,還是沒回到基地的隊員來說。

小醜的臉出現在視頻裏,他臉上用油彩畫著方塊或者梅花的符號,右眼下有一滴用黑色顏料塗抹出的巨大淚滴,嘴唇的兩邊用紅色勾勒出誇張的大嘴,愉快地上揚,嘻嘻地笑。

他提起坐在刑椅上被折磨得已經看不出人形的一個隊員的頭發,說想要你們的隊員的話,就拿我們的老大來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