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心動

顧羿覺得他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所想皆可得, 大部分都可以歸功於他的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比如陳肴,他什麽都還沒做,顧羿就已經對他產生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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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七天, 蘇藹陪江琬回了一趟外婆家,外婆家在一個小鎮,山清水秀,一派寧靜。

這裏還都搭建著低矮的瓦屋,瓦屋坐落於河水兩邊, 這條河道貫穿小鎮中心,分支又在小鎮其他地方彎彎繞繞,隨意穿插, 偶爾還能在河水中間的青石板上看見長腳的鳥。

這裏沒有顧羿,這才是最好的。

蘇藹跟鎮子裏小孩兒玩兒了一個國慶的遊戲,江琬就在院子裏幫著外婆剝豆子。

江家書香門第,對金錢一物看得不重, 老人老了就回到這裏的老家,作為鎮子裏難得的高學歷老人,加上還在申大任職過教授, 江家在鎮子上格外受尊重。

鎮子不算偏僻, 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謀生, 鎮子上還遺留著老祖宗留下來的習慣,在舒適的夜晚, 在鎮子中心的小廣場上,他們經常會舉行作詩大會。

他在廣場旁邊,和一群小孩兒玩玻璃珠。

偶爾擡眼看一看。

趴在地上歪著頭研究怎樣才能將蘇藹奶白色的玻璃珠一擊必中的小孩兒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

“你在念什麽?”

“永遠不要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擔憂。”稚氣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也永遠不要將情緒交給兩個人,一個是他人,一個是未知。”

“更加不要為了未知提前將人定罪, 那是愚蠢的行為,萬事皆有可能。”

蘇藹蹲著,彈中了小男孩的玻璃珠子,同時問他,“你知道這幾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江阿爺跟我說過,”他望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玻璃珠,嘆了口氣,“比如這幾個玻璃珠,你還沒有吃掉我的玻璃珠,我就指責於你,說你怎麽能把我的玻璃珠都吃完了,這對你是不公平的,因為我的玻璃珠還在。”

蘇藹想到了顧羿,他擡手狠狠壓了一把小男孩兒的頭發,“但我總會全部吃掉了你的玻璃珠。”

“那不一樣,”他很固執,“那是沒有發生的事情,除非你做了。”

蘇藹沒說話,毫不猶豫吃掉了小男孩最後一顆玻璃珠。

“好了,現在不是未知了,事情已經發生,你的玻璃珠被我全部吃掉了。”

“……”小男孩愣了一下,隨即一頭撞在蘇藹的身上,抱住他,死活不撒手,他仰著頭,倔得像一頭小牛犢子,“你以大欺小。”

蘇藹將贏來的玻璃珠子還給了他,說道:“那你江阿爺有沒有對你說過,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

小男孩一臉懵懂。

蘇藹知道,外公肯定不會給小朋友說這些殘忍的規則。

晚上回到房子裏,蘇藹想了很多,他的確不能為了原書中還沒有發生過的劇情責備於顧羿,這對現在的顧羿不公平。

但如果蘇藹放任事件發展,原書中的劇情遲早會發生,而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顧羿能夠接受他的成績,也忍下了蘇藹偷偷改志願。

顧羿有著很多副面具,蘇藹也沒差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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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轉眼即逝,回到學校那周的周末,蘇藹就要去參加志願活動了。

他跟嚴長戟還有趙鈦一起,趙鈦渾身上下都寫著生人勿近,他不喜歡小動物,但報名志願活動又半途退出會扣相應的活動分。

除了鄔雨,還有傳媒的一個學長,他建了一個群,通知地點讓大家都到哪裏集合。

申大的學生廣場上養著一群鴿子,不怕學生,甚至敢飛到人的肩頭。

蘇藹坐在台階上,手裏抓著一把鴿子糧食,腳邊圍了一堆白色的鴿子,一群群來了去,去了又來。

嚴長戟讓趙鈦別咧咧了,舉起手機拍了一個短視頻。

蘇藹再擡眼的時候,嚴長戟的手機已經收起來了,跟他們傳媒一起開始志願活動的經管也來了一大波人。

蘇藹一眼就看見了走在最前邊,戴著一個黑色鴨舌帽的男生。

他把手機用繩子栓住,掛在了脖子上,帽檐壓得有些低,從蘇藹的角度,只看得見他的下頜。

特別性感的下頜和喉結。

蘇藹站起來,腳邊一群鴿子被驚到,一齊飛開,男生立於之間,像一幅畫。

“點到。”顧羿站到了蘇藹身邊,手裏拿著花名冊。

原來負責這次志願活動的人不是鄔雨,鄔雨只是一個組織者,而主要負責的,是傳媒學生會組織部一個成員和經管學生會學習部的顧羿。

顧羿像沒有看見蘇藹一樣,蘇藹默認他在避嫌,畢竟學校裏很多人說他喜歡自己。

先不說顧羿本人怎麽看,光說蘇藹都覺得這傳得太玄幻。

還是避避嫌的好。

蘇藹往旁邊移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