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相認(第2/3頁)

國君的目光掃過二人,最終落在了上官燕的身上,問道:“大夫可有說你母親的情況如何了?”

蕭珩看了眼熟睡的顧嬌,捏緊了手指說道:“聽這位姓蕭的大夫說了,母親摔斷了兩處脊骨,為了能救母親的命,母親的脊背上被打入了八顆釘子。”

鐵釘入骨!

國君的氣場瞬間一涼,殺氣刹那間充斥了整間屋子。

小郡主這麽不怕他的人都下意識地往蕭珩腳邊蹦了蹦,一邊扭頭看國君,一邊抱住蕭珩的大腿,做了小侄兒的腿部掛件。

蕭珩沒動,就讓她掛著。

國君對於太女傷勢如此嚴重的事情感到非常生氣,這是出於殘存的父女之情,還是出於一國之君的威信受到了挑釁,不得而知。

蕭珩在心中暗暗計劃著,接下來該說什麽。

“我聽說母親是自己失足從山坡上摔下來的。”

國君朝他看了過來。

“母親當年去皇陵之前被廢去武功。”這件事人盡皆知,不算秘密,蕭珩早就聽說了,但後面幾句就得靠蕭珩根據上官燕在天香閣的表現胡掐了,“但這些年母親為了鍛煉我的體魄,會陪我一道習武,我不才,沒學有所成,母親稍稍練出了一點身手。”

直接說上官燕重新習武,會顯得她居心不軌,但若說她為了教導上官慶這個體弱多病,就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國君回想了一下上官燕從冷宮翻墻的樣子,確實有點兒三腳貓的功夫。

應該沒有太厲害,不然也不至於鉆狗洞出宮。

南師娘也是被廢過武功的人,蕭珩知道重新習武最高能達到什麽程度,故而他沒鼓吹上官燕究竟多武藝高強。

他接著說道:“母親很機靈,又有一點武功傍身,我不相信她會自己摔成這樣。”

“那可是皇宮啊,難道有人敢在宮裏對你母親下手嗎?”太子心裏想要這麽說,可倘若真這麽說了,就會顯得自己十分有嫌疑。

太子大步走上前,先親自搬了個凳子讓國君在床邊坐下。

呵,孝順還是他孝順。

竟讓國君站了這麽久。

“父皇。”太子一邊扶著國君坐下,一邊面色沉痛地說道,“兒臣亦覺得此事有蹊蹺,您既然已經禁了三……上官燕的足,兒臣相信她不會擅自跑出昭陽殿,興許是發現了什麽可疑之人,所以才會追出去。”

好家夥,明面上在說上官燕受傷可疑,實際卻是在暗暗強調上官燕違抗了國君的禁足令。

誰讓你大半夜跑出昭陽殿的?

乖乖聽國君的話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

這不是自找的又是什麽?

小郡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她一動不動地掛在小侄兒的腿上,當一個懵圈小果果。

蕭珩的眸光涼了涼,帶著少年人的意氣與脾氣說道:“太子殿下怎知我母親是讓人引誘出去,而不是被人劫持出去的?”

太子一噎:“這……”

蕭珩冷聲道:“我聽說我母親回宮不久,太子殿下便讓底下侍衛打傷了我母親。”

太子辯駁道:“我沒有!是侍衛自己出手的!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起因是你母親推我!她把我從涼亭的台階上推了下來!你知道那個涼亭有多高嗎?”

蕭珩反問道:“所以殿下便懷恨在心,讓人把我母親從高高的山坡上狠狠地摔了下來?”

太子眸光一顫,陡然拔高音量:“孤沒有!”

“夠了,都別吵了!”國君嚴厲開口。

小郡主拿手指堵住了小耳朵。

國君對張德全道:“把小郡主帶出去。”

“是。”張德全走過來,將小郡主抱了出去。

“究竟是什麽情況,等你母親醒來就能知道了。你的身子如何了?”國君問蕭珩。

蕭珩正要說自己沒事,話到唇邊記起上官慶是個病秧子,他一改少年朝氣蓬勃的氣場,懨懨地說道:“老樣子。”

國君說道:“既然來了,回頭讓國師給你瞧瞧。”

蕭珩沒說話。

國君蹙眉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蕭珩垂下眸子,低聲道:“反正也是治不好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費藥材了。”

國君看著體弱多病的長孫,又看看重傷昏迷的上官燕,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屋子裏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太子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國君年紀大了,他雖依舊喜怒無常,暴虐成性,可他的心底到底是有了一寸不那麽剛硬的地方。

這一點,從他對待小郡主的態度便能窺見一斑。

他對幼年上官燕都沒這麽包容過。

是他更喜歡小郡主嗎?

非也,是他不像年輕時那麽狠心了。

上官燕的傷,皇長孫的病,都擊中了他心頭的那一寸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