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面前的這個長老能有這份反應,就說明他並不是像仙台的長老嘴裏說的那麽無能。

想也知道是這樣。

作為第一個知道封印的人,他手裏掌握的東西怎麽會是一個被打出咒術界核心圈層的長老所能比擬的,仙台的長老知道的他也知道,仙台長老不知道的他還知道,這才是正常的。

“我最開始只是想給你個教訓,”長老沉默半天,自己開始說,“我痛失愛子,所以也要你嘗試失去身邊之人的感覺。”

“我就算再恨你,也不會拿五條家開玩笑,”他並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就要幹掉下一任家主毀了整個家族的長老,“你五條悟順風順水十幾年,從接觸到咒術界的時候就沒有受過一點挫。”

“咒術封印十幾天後就會自動消散,十幾天內吸收的咒力對誰都造不成什麽影響,我不指望你體會到我痛失愛子心情的一半,但起碼我要你記得這種感覺。”

“你順風順水的人生中第一次認栽的感覺。”

“但是我沒想到和特級待在一起的封印並不會消散,讓封印的人形存續有你一個都夠了,更何況是兩個特級。”

“隨著他待在你們身邊的日子越長,你們所積攢在他身上的咒力也就越多,結果就越積重難返。逐漸的,他潰散後所有人需要付出的代價到了一個任何人承受不起的地步,我那時候才意識到我做出了一個有史以來最錯誤的決定。”

“再這麽讓咒力封印在高專中待下去只會引起整個咒術界的大動蕩。”

“在一切都快要走向不可控制的地步時,天元大人開始需要星漿體了,”他說,“星漿體的護送任務不算艱巨,但巧就巧在這是唯一一個有其他勢力插手其中的任務。”

當時安排他們三個人去進行星漿體任務的居然是這個長老。

“禪院家有個天與咒縛,”長老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咒力的他是渾身都是咒力的封印各種意義上的絕對相反面。”

“所以我當時借著反對天元大人組織的名頭雇傭了他。”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呼吸聲隨著他的敘述逐漸減輕,十年前發生的一切現在在長老的回溯中不斷重合,畫上一個首尾相接的圓。

“他的任務不是射殺星漿體,射殺星漿體只是一個幌子,反正我安排給你們護送的也不是真正的星漿體,死了就死了,”長老深吸了一口氣,“他真正的任務是找到咒力封印。然後,觸碰它。”

毫無咒力的天與咒縛和咒力化形的移動封印相觸碰的一瞬間,足以讓本就脆弱的封印徹底分崩離析,但又由於伏黑甚爾的特殊性,咒力封印潰散後只會瘋狂將多余的咒力湧向他,而不是反向炸了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

“事情如我所想的一樣發展下去,護送星漿體任務失敗,咒力封印死後的一瞬間我立馬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不管是從他的來歷或者是從他的死因來看,這都不是能讓你們知道的事情。”

五條悟張了張嘴,忽然感覺嗓子裏幹的嚇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前因後果。

他只好和夏油傑茫然的對視了一眼。

他能夠接受前幾天仙台的長老所說的那些勾心鬥角,但是當銜尾蛇的最後銜尾,為這個貫穿了十幾年的事件畫下句號的時候,他內心只剩下一片茫然。

如果居山晴樹沒有回來,他沒有去仙台出那個任務,他和夏油傑也許一輩子都會困於其中不知道這些事。

終其一生和他們有著短暫兩年同窗的摯友,也只不過是一個離奇死在了任務中的特級咒術師。

最終,坐在凳子上的五條家長老深吸了一口氣,他所做的林林總總算下來,如果有人肯保他,他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五條悟是全五條家看著長大的小少爺,順風順水的人生過了十幾年,在高專二年級時受了一次挫,又在十年後栽到了同一件事上面。

他其實也從沒想過要讓五條悟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我也許知道為什麽咒力封印十幾年後回來後沒了咒力。”他最終緩下來臉色,在臨死前單方面和五條悟和解了。

“在之前的幾千年裏也許它從來沒有保持過這麽久的人形,也沒有跟咒術師有過這麽深的羈絆,”他堪稱溫和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居山晴樹,“所以他相隔十幾年重新凝聚了人形,十幾年後的他沒有曾經的記憶,但他下意識不會去傷害你和夏油傑。”

五條悟的呼吸一窒。

他知道居山晴樹在他和夏油傑不在場的情況下是有咒力的,或者說在他和夏油傑不看他的情況下,他就會恢復十幾年前的狀態。

憂太和惠都是在這個時間段接觸過他的人,同理可得,兩個jk養女都一起接觸過居山晴樹的夏油傑也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