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鬼夫君(第2/3頁)

長歡驚喜地說:“娘娘,是妖君回來了!”

赤鳶在這裏,證明晏潮生已在鬼域宮殿中,琉雙頰邊笑意暈開,提著裙擺朝殿內跑。

長歡追著她:“娘娘,您慢些。”

琉雙穿著緋色紗裙,上面繡著大朵盛放的海棠,她奔跑過宮殿庭院,海棠上流光溢彩,層層怒放。

縱是死氣沉沉的鬼修們,也免不了側目看她,行禮道:“娘娘。”

她推開自己宮殿的門,卻沒有在裏面看見晏潮生。

琉雙偏頭,問一旁的小鬼侍:“妖君陛下人呢?”

鬼侍說:“妖君受傷歸來,如今在無情殿。”

“他受傷了!傷得嚴重嗎?”

“屬下不知。”

琉雙憂心忡忡地進入自己的寢宮,她萬分擔憂,可是不敢踏足無情殿。無情殿中有一處冷池,那地方的寒氣足以凍壞她的肉身,卻對晏潮生是極好的療傷地點。

他曾下過鐵令,不許她踏足那邊半步。

琉雙失神地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周邊幾只千鬼鳳蝶圍著她飛,她揮退它們:“你們自己玩罷,夫君回來了,他受傷了,我很擔心他。”

鬼蝶們一聽晏潮生回來了,頃刻四散而去。院子裏花團錦簇,與外面陰沉的鬼域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本來鬼域寸草不生,因為沒有生氣,自然不會生長此類生機勃勃的東西。琉雙搬來以後,她本身仙氣氤氳溫柔,加上無聊寂寞,便朝晏潮生的屬下要來草籽,以靈力哺育,試著在庭院中種植花草。

沒想到真被她種成功了,漸漸的,萬般冷暗壓抑的鬼域中,唯她與晏潮生寢殿這一處,花開錦簇,草地悠悠。

連喜好鮮亮色彩的鳳蝶也愛趁晏潮生不在,悄悄飛來這裏。

但若是他在,身上威壓太甚,這些小東西是不敢來的。他曾當著她的面,捏碎了一只來不及飛走的鬼蝶。

木質長廊曲曲折折,上面掛滿了琉璃燈籠。

血一般的天空暗下來,晏潮生依舊沒回來。長歡說:“妖君在療傷,娘娘您先休息吧。”

琉雙點點頭,只好先進入室內。

長歡給她散了發,卸了妝,又幫她細細塗了一遍香膏,琉雙窩進溫暖的被子,心裏卻在惦記無情殿中的晏潮生。

他怎麽樣了,傷得重不重?疼不疼呀?

想到後半夜,她依舊輾轉難眠,睜著眼睛。直到外面鬼鴉飛過,嘎嘎聲嘶啞難聽,她才驚覺床邊立了一個人。

他似是毫不意外:“還沒睡?”

音色冷冷,卻讓琉雙眼睛一亮,她從被窩中爬起來。晏潮生沉默片刻,手指一動,屋內柔和的南海夜明珠次第亮起。

琉雙終於看見了他。

她的夫君,妖界與鬼域的君主,晏潮生。

他一席金色滾邊黑衣,生得極其俊美,薄唇長眉,漆黑眼瞳,居高臨下看著她。

琉雙沖他伸出手,他看她一眼,把手遞給她。

這只修長的手冰冷如玉,一如他這個人的體溫,冷得人發顫。她被冰得抖了抖,卻將他的手放進懷裏捂著,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夫君,你傷得重嗎?”

燈光下,她小臉紅撲撲的,水汪汪的眸,唇色也變成嬌嬌的紅色。她忘記了他身體裏流淌著妖蛇的血液,體溫捂不暖。

他神情不變,眸中卻不經意軟了一分,道:“無礙。”

琉雙沒有同他計較,為何這次他回來不經過擎蒼山,讓她白白等待,而是悄無聲息用陣法回到無情殿。

她掛心他的傷,要去解他衣帶:“我看看。”

晏潮生按住她的手,道:“別胡鬧。”

他不允旁人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會不自覺釋放出威壓。琉雙本體怕他,一股怯意由心中生出,但對他的關懷仍舊占了上風。

她忍住心臟被擠壓的感覺,不屈不撓,說:“夫君給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最終他的衣衫還是被她褪了下來。

晏潮生是鬼修,膚色比起常人,透著一股陰沉的慘白,然而他肌理漂亮,身體修長,一副軀體仿佛精致雕琢,漂亮得不像話。

她看見他肩膀,那裏黑血滲出,傷口深可見骨。琉雙心疼得不行,如今他在八荒少有敵手,能傷他至此的,到底是誰?

她擡起手,覆蓋住那處,試圖用源源不斷的靈力幫他修復。他反扣住她的手,闔上衣衫:“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懂麽,不需你幫我療傷,睡覺。”

她的本體小仙草,就治愈這一樣仙術修煉得最好,雖然待在鬼域多年,可她從不敢荒廢,就怕有一日晏潮生受傷歸來,她什麽都不能為他做。

如今她被他摁住手腕,他無需用多少力氣,輕輕一推,琉雙便陷入雲衾之中,動彈不得。

他撐在她兩側,表情寡淡,居高臨下看著她。

那是一個修鬼道的君主,旁人見到最多的眼神,往往令人退避三舍,唇齒發顫。雲衾中的琉雙卻並不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