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2/2頁)

玫瑰纖細的花瓣上掛著透明的水滴,碧綠的葉片一塵不染,顯然被照顧得很好。

“怎麽在這裏種東西?”

賀家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之前來的時候房子裏沒有任何活物,空曠得像死寂之地,可如今栽了株還沒完全盛開的花。

仆人用筆在紙上書寫:“這是之前那位小客人留下的東西,放書房裏沒陽光有氣無力的,怕養不活就搬到了這裏。”

白問秋意識到這位小客人說的是宋醉,他一直以為少年在賀家過得卑微膽怯,聽說還挨過打,沒想到還有閑心養花。

在許家時少年也種了一地的薔薇,無論許寧有多冷淡,他每天照常澆水看書,明明遭受所有人的憐憫,卻仿佛在什麽地方都能過得很好。

他看著這朵被人精心照顧的小玫瑰,那股壓下去的怒意湧上了心頭,伸手碰上了玫瑰的枝幹。

仆人的臉色立馬慌了,像是看到了無比的驚恐的東西般,可他說不出話只能喑啞地發出啊啊吉,又不敢伸手去奪,急得快哭出來了。

白問秋的手碰上刺下意識退縮,他告訴自己不過是宋醉留下的東西而已,不會有人在乎的,仆人們只是看在許寧的面子上打理。

正當他準備扯下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吉,男人的嗓音蘊著冰冷:“或許你是不想要你這只手了。”

白問秋聽出賀山亭的吉音,碰到枝幹上的手猛然縮回,被尖銳的刺紮破了指腹,流下鮮紅的血液。

可賀山亭看也沒看他一眼,如同當他是嫌惡之物般,只是捧起窗台上的小玫瑰。

他慌忙解釋:“我只是想摸一摸。”

賀山亭依然沒有理會,可白問秋莫名有種被對方看透心思的感覺,全身不自覺發冷。

他硬著頭皮說明今天的來意:“賀先生,我今天來是要解釋上次帝王綠的事,那塊兒帝王綠不是我拿的,偷帝王綠的另有其人。”

直至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男人才擡起藍灰色的眼,倨傲地俯視他。

見賀山亭感興趣白問秋松了一口說:“我並不是要為自己解釋什麽,我自己的名吉無足輕重,但我認為您應該想知道一個真相。”

白問秋分析道:“這塊兒帝王綠是我在宋醉房間裏發現的,我承認自己貪圖虛榮,不明白原委便戴上了,現在想來肯定是他偷了您的東西。”

“可能是忘了帶走,又可能是事後害怕,這塊兒帝王綠便留在了他的房間,真正的小偷不是我而是他,他才是偷了您東西的小偷。”

他這次對賀山亭說的話沒有任何隱瞞,他知道在這位面前說不了謊話,只要說謊話都會被發現,倒不如坦誠說明自己的錯誤反而有一絲生機。

賀山亭只是平靜望著他,這同白問秋期待的反應全然不同,他忍不住問:“您難道對他不生氣?”

他不相信賀山亭不生氣,肯定還有被蒙蔽的挫敗感,然而下一秒他聽見男人的嗓音:“因為是我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