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汝蓮來的路上還想盡量不撕,畢竟飛行員政審嚴格,還有手續調動啥的,原身父母都是相關行業的人,能少點麻煩就少點。
但現在沒必要了。
她挺直腰杆,冷冷看向對方。
梁衛東同樣不逞多讓,目光兇狠。
梁汝蓮一字一句道:“梁衛東,我剛才已經說過,你的智商不適合說謊,說吧,讓我回去到底因為什麽。”
兩個方案沒能成功,最後一個,梁衛東非常有把握,也是他最擅長的。來自強者的優越感讓他不再因為被罵缺智商而生氣,用一種貓看老鼠的心態打量梁汝蓮。
沒錯,她比自己聰明,考試經常拿一百分,可那又如何?
自己一只手就能打的她嗷嗷哭。
“小陳到家來提親了。”梁衛東扔掉自己都感到別扭的面具,換成昔日兩人最熟悉的冷漠態度,“就是陳司令的兒子,陳司令不用我多說了吧,咱們軍區一把手,不知道多少人想當他的兒媳婦,你也算運氣不錯,嫁過去,什麽縣文化館幹事,文工團團長也就他一句話的事……”
介紹對象,不談對方優點,反而不停說對方的父親,還能再明顯點嗎?
梁汝蓮皺眉:“等下,你慢點說,到底陳司令的兒子要娶我,還是陳司令?”
梁衛東如何聽不出話裏的疾風,差點又要暴走:“別不識擡舉,這是為你好,我們怎麽著都是你的親人。”
“親人?為我好?你還真有臉說。”梁汝蓮指指脖子上觸摸驚心的紫藥水,“從進門後,你看過這裏嗎?你問過嗎?不,是你看見當沒看見。”
但凡有一點親情在意,那麽久沒見,第一反應應該問怎麽了。
梁衛東有自己的理由,不以為然道:“那麽點小傷,有啥可問的?”
“行,你說的對,反正人沒死。”梁汝蓮無所謂攤攤手,她發現低估了對方奇葩思維,“親愛的親人,那咱們說說以前。”
“小的時候不懂事,我總以為自己不是親生的,因為父母只是你和老大的。有次我生病,燒的不省人事,以為要死了,我害怕,想讓母親抱抱,當時她正在給你剝雞蛋,我也想吃,因為你倆隔山差五就能吃到,而我,大概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一次。”
“結果她說,一個丫頭片子吃什麽吃,你哥正長個呢。”
“我自己就那麽躺著,當然,她也沒讓我死的意思,給買了藥。”
“而至於你,小事不說了,說說我腿上的疤痕吧。因為父母態度,同伴經常欺負我,有次我走著路,忽然躥出來條大黃狗,對著我就咬,我嚇的拼命嗷嗷跑,然後看到了你,和你的朋友哈哈哈大笑,原來是你出的注意。”
“……”
原身類似記憶太多了,說一晚上都說不完。
只能說,如果不是特殊時代,原主早和父母鬧掰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強行讓她嫁給不愛的人等於最後一根稻草。可能在別人眼中,父母也算有權有勢,重男輕女又如何,反正隨便出手都能讓她比普通人過的好。
她或許後悔過愛上寧子海,但絕對不後悔和父母斷絕關系。
梁衛東眉頭緊皺。
一個人的思想,很容易受父母熏陶。梁衛東思想中和父母一樣,妹妹將來要嫁人的,屬於外人,等於給別人家白養活二十多年。
至於養老送終,那是兒子的事。
對方說的這些他不認為父母哪裏做的不對,至於被大黃狗咬,當時只想嚇嚇她,又不是故意的。
思緒轉來轉去,他忽然明白了:“難怪你從那後老和我作對。”
印象中,只記得個大概模糊的時間,不喊他哥了,經常偷偷撕他作業本啥的,害他沒少挨罵,大哥肯定不會做,除了梁汝蓮沒別人。
於是他就打,反正自己力氣大。
話說到這份上,梁衛東知道沒法順利把人帶走了,不耐煩上前一步便把人抓住。
比起小時候,他的力氣更大了,還學會了很多搏鬥技巧。
梁汝蓮任由他抓住胳膊,笑道:“打算來硬的?”
“爸下的命令,綁也要把你綁回去。”梁衛東冷聲道,這個綁可不是形容詞,是真正的綁,只要敢反抗,他隨身帶著繩子呢。
下周休息日,必須把人帶到陳司令家,這是他的任務!
屋外,一直留意屋內動靜的老村長還想打馬虎眼,見梁衛東抓著梁汝蓮出來熱情道:“聊完了?我讓食堂給炸了點知了猴,窮鄉僻壤沒啥可招待的,梁同志,你可別嫌棄。”
他想著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然而梁衛東此刻就像退下偽裝外衣的土匪,他沒那麽傻,遲則生變這句話還是知道的,至於介紹信,不要也罷,憑這身制服,最多費點周折。
見老村長上來要攔,揮手就要推。
梁汝蓮冷冷道:“你敢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