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裹獸皮

親媽離開山洞出去覓食,景平安成為草窩裏的留守嬰兒。

她很擔心親媽的安全,可擔心也沒用,自己太小了,連跟上去都辦不到。

仔細想想,親媽要是帶上她出去覓食,等於掛個累贅在身上,風險更大,真可能母女倆一起回不來,白給外面的野生動物添菜,為它們過冬貢獻熱量。算了吧!

幹草裹在身上,紮皮膚,咯得慌。

景平安把身上的幹草扒下來,又開始琢磨上了。

作為一個小嬰兒,她很想吃飽睡、睡飽吃,享受下難得的不用思考人生的生活,但在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帶來的夭折率可想而知,哪怕成為野人,景平安仍想拼搏下,爭取平安長大。

讓她閑著什麽也不幹,不可能的。

如今的當務之急兩件事,一是食物,二是保暖。

食物這個她沒辦法,只能靠親媽拼搏了,保暖問題還是可以努力改善下的。不說穿得暖融融的,怎麽也不能寒冬臘月的還在外面裸奔吧。如今洞裏能夠動用的資源只剩下幹草。

幹草 手工制作=蓑衣?

小學生都知道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蓑衣鬥笠一直是古人遮風擋雨防雪利器。

景平安沒見過蓑衣實物,記憶中只有小學課本中的那麽一副配圖畫面。讓她做蓑衣,太難為人了。沒有工藝,沒有工具,甚至連材料都不對,眼下根本不可能做出古代的那種蓑衣,但參考下樣式做點防寒草衣,或許可行。

滿山洞的幹草用來摸索實踐,做出來的草衣只要能夠披到身上起到遮風擋雪的效果就行,至於做工怎麽樣,以後再慢慢進良吧。

景平安說幹就幹。

她爬出草窩,從旁邊的草堆中扯了把幹草抱在懷裏,又爬回草窩。

她不知道古人是怎麽搓草繩的,只能按照自己會的編手繩的式樣來。

可想象是美好的,實踐是充滿困難的。

景平安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自己太小,胳膊短,幹草很長,揮舞不開。她在意圖編草繩過程中,草卷到身上差點把自己捆成麻團不說,細嫩的手掌還讓草割破了。這衛生條件,要是有點炎症,那都是要命的!

山洞裏的光線非常差,哪怕她這個人種的視力非比尋常,帶點野生動物的夜視能力,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也能看清點物品的輪廓。對著幾根幹草要看清它上面的結,饒了她的眼睛吧,她還不滿周歲呢。

景平安掙紮半天,不要說草衣,連根草繩都沒編出來。

她銼敗地倒在草窩裏,感慨:要命啊!

好餓啊!

山洞外忽然響起腳踩在雪上的聲音。

景平安頓時警惕。她不確定是親媽回來了,還是又有野人過來覓食,翻身爬出草窩,鉆進了一旁的草堆中藏好。

腳步聲進入山洞,親媽提著只被野獸啃食過的動物出現在草窩處,一眼看見裏面孩子沒了,嚇得嗷地一聲叫喚。

景平安從草堆下探頭,喊了聲:“媽。”

親媽回頭看到景平安,將她撈回到草窩裏,把帶回來的動物擺到景平安跟前,告訴她,“洽!”她縮在窩裏緊靠幹草,凍得噝噝哈哈不斷地打寒戰。

景平安爬到親媽的懷裏,用自己暖著凍得渾身冰涼的親媽,對著她的雙手不斷地呵熱氣。

親媽身上實在太涼,景平安靠過去便感覺身上的暖和氣被帶走了。

這種天氣光著出去,又再帶著獵物回來,景平安對親媽佩服得五體投地。

過了好久,親媽才暖和過來,沒再哆嗦。她把帶回來的獵物拽到跟前,撕咬上面的肉。

這獵物長著厚實的毛,大概有五六十厘米長,尾巴細細長長的看著有點像老鼠,頭型也像,但耳朵卻酷似兔子。它的脖子有牙齒印,像是某種猛獸咬出來的,肚皮上的肉被撕咬走了,後腿也沒了一條,已經被啃食得殘缺不全。

天冷,上面沾的血都凍成了冰渣子,好在沒有凍成冰,還能嚼得動。

親媽撕下大塊後,又咬下小塊給景平安,然後自己大口吃嚼狼吞虎咽,一副餓極的樣子。

景平安餓得前胸貼後背,在吃了那麽久的野果後,終於能吃上肉了。

她如今茹毛飲血,不嫌棄了。

真·一大一小·兩野人。

有這些食物,母女倆難得的吃上頓飽食。

親媽在有肉吃飽肚子的情況下,對帶有厚毛的皮沒興趣。她把皮撕下來,隨手扔到草窩外。

天冷,毛皮是好東西。哪怕這獵物的毛皮已經遭到嚴重損毀,可虱子再小也是肉,窮到只剩下滿洞幹草的家庭條件浪費不起。

景平安爬出草窩,將毛皮撿回來鋪在窩裏,自己躺在上面。

半塊破損毛皮,不大的一塊,但景平安小小的一團,勉強夠躺。她躺在毛皮上打了兩個滾。

這個長耳鼠的毛又軟又厚,躺在上面真是種久違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