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個冬天(第2/2頁)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現在所有的動物都是野生動物吧?有家禽嗎?

……

親媽囤積的果子越來越多。

景平安長出了門牙,從會爬到會踉踉蹌蹌地走路了。親媽不家時,她肚子餓,會自己去到堆放水果的地方,用那脆弱的小門牙一點點慢慢地啃。

食物珍貴,哪怕有些果子酸到五官扭曲,她也沒有浪費,還把吃剩下的果核收集起來。

天越來越冷,已經開始飄雪花。

山洞裏堆滿幹草,以起到防風保暖效果,就連采摘的水果也全部用厚厚的幹草覆蓋起來,特別是洞口處,讓幹草堆得只留下一個半人高的洞口供人出入。

母女倆睡的草窩更是從炒鍋形變成中空型。親媽先是把草堆成草垛堆,再從中掏個洞,她倆便蜷縮在裏面。

景平安冷得連草窩都不想出,天天蜷在親媽的懷裏,用親媽的體溫取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親媽也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不出山洞,走得最遠的距離就是去吃水果和上廁所。

景平安懂了。這裏很冷,冷到只能囤積食物在山洞裏貓冬。

食物匱乏,只能靠水果維持最低層度的生存,原本胖胖的的嬰兒肥逐漸瘦了下來。為了減少熱量消耗,那是能不動盡量不動,大部分時候都在昏頭昏腦地睡,還越睡越困,困到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冬眠。

毫無娛樂的生活。

也沒有什麽東西可學。

景平安什麽想法都沒有了。熬著吧,先熬過這個冬天,熬到自己長大到能蹦能跳,先活下來吧。

水果堆的食物越來越少,親媽瘦得能看到肋骨,連奶水都沒了。

都說小孩子斷奶難,在她這裏不存在的,想喝奶都沒有了,天天啃水果,酸的、澀的,都得啃。一些水果已經發生腐爛變質,這在上輩子的世界那肯定是直接扔垃圾桶了,但在這裏不行,把壞掉的部份咬掉,然後吃沒壞的部分。

一顆水果部分壞掉後,其它看起來沒壞的地方也有了變質風險,但是這時候吃了不一定有事,不吃,一定會餓死。

景平安做不到拿生命來挑食,只能是有什麽吃什麽,別餓死就行了。

這天,她剛啃完半顆水果,迷迷糊糊中剛要睡著,忽然山洞外傳來細微的聲響,親媽更是突然一下子驚醒過來,翻身跳起來,跳到草窩外,盯著山洞口方向,擺出蓄勢待發的姿勢,嘴裏發出威脅的嘶吼聲。

景平安在親媽的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聲音和動作,下意識地想到領地被入侵的帶崽母獸。

她再一想:親媽可不正是在帶崽。

這應該是有什麽危險闖入了。

親媽的嘶吼聲更響,朝著洞口步步逼近。

山洞外也響起了差不多的嘶吼聲,像來了好幾個野人聚在洞口。

親媽又發出一個音節。

景平安聽懂了,翻譯成拼音就是“gun”,漢字:滾!

那幾個聚在洞口的野人,嗷嗷叫著,爬向山洞。

親媽一下子躥出去,撲向了進入山洞的野人。

她打架,不是文明社會的扯頭發抓臉撕幾道印子,而是拿出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的陣勢抓在對方的咽喉上,給來犯的野人掄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托馬斯大回旋!

那野人在空中翻了個圈,壓塌洞口防風的草堆躺在裏面。它的脖子呈詭異的角度扭曲,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沒兩下便沒了聲息。

草堆被倒塌,將山洞口的兩個雌性野人曝露在景平安的視線裏。那兩個野人瘦骨嶙峋,皮包骨的骨架頂著亂糟糟雞窩般的頭發,去演魔戒裏的咕嚕都不需要化妝。

同樣是野人,親媽的形象跟闖來的三只野人比起來真就是白富美了。瘦雖瘦,胳膊上還能看到腱子肉。打起架來,瞬間掄翻一個野人,都不需要第二招。

景平安的腦子裏迸出一個想法:我媽牛掰啊!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洞外那兩個活著的野人,光著身子,毫無避寒物,身後便是厚厚的積雪,以及一串爬過來的腳印。她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面對親媽的步步逼近,很是驚恐地步步後退,退了兩步後,終是恐懼占了上風,扭頭順著山崖跑了。

親媽到洞門口,對著外面發出幾聲狂野十足的大喊,似乎在昭顯她的威風和實力警告外來者,之後她把那具屍體拖出去扔到洞外,用草垛把洞口遮好,再回到窩裏,把趴在草窩往外看的景平安撈回到懷裏,安撫地輕拍。

景平安:上一秒母暴龍,下一秒溫柔媽媽,這差別還真有點大。

景平安以前特別討厭暴力行為,可如今親媽昭顯出來的暴力強大,竟讓她生出許多安全感。

同時,她意識到,春天還沒到來,但野人們囤積的食物不夠了。

她擔憂地看向水果堆:那點水果夠我們母女倆過冬嗎?擋得住一波波來搶食物的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