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頁)

“不會有後遺症吧?”詹姆斯問。

“這倒不會,可以讓病人醒來自己感覺,如果仍有不舒服再去醫院進一步詳查。”

文斯感覺自己手臂內側突然刺痛,好像有針頭紮進來了。

眼睛看不見,潛意識裏又怕又抗拒,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辛苦伯格醫生了。”

“哪裏,聞少客氣,注意讓他多喝水,加快藥物排出體外,能好得更快。”

“明白了,謝謝。”

是聞禮?文斯稍稍放下心,但同時也緊張。

放心是為有聞禮在,以他的人品自己必定是安全的,而緊張當然是為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這矛盾的心情中煎熬了不知多久,文斯漸漸發現,他手指好像可以動了,然後是四肢,雖依舊使不上勁兒,但比剛才毫無知覺時明顯在好轉。

眼球也能轉了,文斯試著虛張一下眼睛,感受從睫毛縫隙中透進來的車內燈那點光亮,又迅速閉上。

他還得繼續裝睡,避免和聞禮直接面對面交流。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就關閉這扇窗戶。

文斯把臉縮在羽絨服的毛領裏,幸虧劉海留長了,能遮住。

車內很安靜,依稀聽見剪紗布的窸窣聲響,原來伯格醫生還沒走,文斯聽見他說,“聞少,你手臂上的刀傷雖然不深,但還是要注意,三天之內別碰水,否則會留下疤痕。”

“他不怕留疤,又沒人看。”詹姆斯涼涼道。

文斯心裏一驚,聞禮受傷了?和那幫/人打架時傷的……

到底還是自己牽累了他,文斯覺得有點內疚,雖然季明景是個好人,以後肯定不會嫌棄聞禮,但自己的問題就是自己的問題,文斯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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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醫生走後,車門關閉,前面司機在對講裏問,“少爺,接下來去哪兒?”

詹姆斯看了看依舊昏睡的文斯,和聞禮商量,“今天聖誕節,外面還下雪呢,他睡這麽死,也不好叫起來問,總不能把人丟下車吧,要不……咱們捎上他?”

聞禮微閉眼靠在窗邊,挺久沒打過架,剛才乍在燈下見到那傷口,胃裏隱隱地難受,但當著詹姆斯的面,他是決計不會說自己暈血的。

見冰山友人不置可否,詹姆斯直接自己做決定,對司機吩咐,“先去聖約爾酒店送Leadle,然後回東邊。”

東邊是詹姆斯的私人宅邸,除了幾個好友,沒人知道那地方。

聞禮睜開眼說,“我帶他去酒店,你自己回。”

文斯:……帶他去酒店?請問指哪個“他”?

這車裏就三個人,這個“他”指的誰,不言而喻。

“怎麽能讓他跟你?明明是我先看見他的!”詹姆斯剛抗議,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暴露了意圖,咳嗽兩聲,“我是說我家房間多,你們兩個大男人擠一間破酒店多難受啊,你又受著傷,他還是病人,你們一國同胞,你忍心嗎?”

文斯閉著眼,焦慮得眼皮都在打架。

他當然不能和聞禮去酒店,但這個一聽就風流成性的金發男他也實在很抵觸啊。

要不假裝現在才醒過來?主動自己另找個酒店臨時住一夜?

不行,身份識別卡沒在身上,現去開房開不了。

那回本來的住處?

大半夜的沒手機,車都打不著,手腳也不靈光,出去萬一又遇到什麽事……

而且關鍵,他住的地方離出事那間酒吧不遠,不確定現在是在什麽方位,如果回去要路過那條步行街,碰到辦案現場不說,他心裏也有陰影。

文斯在腦子裏進行邏輯建模與可行性分析時,聞禮已經將詹姆斯那點小算盤摸得一清二楚。

“我在酒店還有一間房,不擠,而且我不喜歡和人同住。”

詹姆斯噎了一下,他怎麽把聞禮的行事風格給忘了,但他不信的是,“你什麽時候多開了一間房?”

聞禮說,“幫邁先生開的,他今天回國了,我還沒退,打算明天一起退。”

詹姆斯審視地盯著他,滿眼的不服氣,哪能這麽巧?但聞禮的回視無懈可擊,半點兒破綻也瞧不出。

文斯縮在一邊,暗暗松口氣,就說嘛,聞禮怎麽可能那麽隨便和陌生人去酒店開房,如果不是一間,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詹姆斯是花花腸子裝花花事情,反復琢磨都覺得哪裏古怪,可又沒有充足理由反駁。

只因為說這話的是以正經和不解風情聞名遐邇的冷面學神聞禮。

“其實Leadle,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下車時,詹姆斯問。

主要他看見聞禮架起文斯胳膊那動作,實在是忍不住了。

眼睜睜瞧著原以為的獵艷對象被別的男人帶進酒店已經是很紮心的事,偏偏那男人還毫不憐香惜玉,堪比扛麻袋一般扛著人,要換成自己,雖說打橫抱是重了點兒吧,但至少豎著抱也是必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