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久久等不到Jze的消息,穆白打開本地視頻,點開最新比賽的錄播播放。

新購入的廉價耳機裏隨之傳出賽前激昂的音樂聲。

因為只是常規賽,還是外賽區,解說的聲音非常輕松,各種有趣的梗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拋。

“還記得Fade來賽區打的第一場比賽,是我解說的。”解說笑著道,“他也是運氣不好,第一場就碰上設備維修,然後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

“一個半小時?”另一個女解說驚訝。

“是啊,而且暫停期間禁止選手交談嘛,然後我就看到Fade一直在走神,還是很認真的那種。”

“賽後采訪才知道,原來他在構思舉報信!”

解說語氣誇張,“第一場比賽碰到暫停,居然還有心思想舉報,而且賽後還真被他發出來了。一千多字的舉報信,比官方發的公告都全。”

女解說:“聽說Fade原本是名牌大學的大一生,參加LPL還是辦得休學。”

“金融系全球第一,這種學校專業畢業以後賺得未必比職業選手少,更別說往後的上升空間了。不知道Fade為什麽會選入這行,還傷身體……”解說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嘴。

他是老解說,沒能爭取到LPL的解說機會心底憤懣,一時口快之下不禁多說了幾句。

“當然是因為熱愛啦,大家都熱愛這款遊戲對不對?”女解說見狀,配合地轉移話題,繼續投入到比賽中去。

穆白腳步停頓了片刻,將解說的聲音調小了些,繼續往前走著。

在耳機聲音微弱的瞬間,身後似乎響起了另一道腳步聲。

近在咫尺。

穆白猛地回頭,昏暗的燈光閃過,將那道漆黑的人影暴露無遺。

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穿著一套衛衣戴著兜帽,大半張臉都藏在帽子下,只能隱約看見帽檐旁露出的綠毛。

出租屋附近搶劫犯的新聞不斷在腦海中閃過,穆白屏住了呼吸,仔細觀察著男人躲在暗處的右手。

看到眼前瞬間瑟縮起來的少年,男綠毛嘴角劃過絲冷笑。

他盯上這家夥很久了。

每天都淩晨一兩點回來,偶爾會有一個大漢陪在身邊。

但更多是一個人,身形看上去就透著股孱弱,那雙手臂更是細得連只雞都抓不住。

借著燈光看清那張白皙的臉時,綠毛更加確定。

這種任人欺負的軟包子,一定能挖出不少錢來。

綠毛握緊了手中的木棍,正打算打上去時,少年忽然動了。

然後拳頭用力地砸在他的下巴上,直接命中那枚小巧可憐的喉結。

綠毛:?

穆白被指骨反饋回來的沖擊痛得一皺眉,他換上手機當武器,正打算乘勝追擊時,吉慶和其他室友從不遠處沖了過來。

原本穆白拒絕了他們的幫助,是吉慶放心不下,特地趕了過來。

沒想到,居然就出了事!

“沒、沒傷著哪吧?”吉慶磕磕絆絆地喊,就看到綠毛表情驚恐,一只手捂住喉結,臉色青紫一片。

“沒事。”穆白回過頭,捏了捏手腕。

之前電競都是混小子玩的項目,網吧賽裏一團年輕人野蠻生長,打贏了嘲諷,打輸了打架。

穆白以前還行,現在換了個身體,只能用這種巧勁先發制人。

綠毛被一眾大漢壓在地上,狀況無比慘烈,只能看到他伸在外面無力掙紮的手。

制服綠毛,吉慶報了警,才發現綠毛喉頭逐漸泛出的沉重淤傷,心有余悸地看向穆白。

喉結是十分要命的位置。

要是下手再狠些打碎軟骨,就可能造成氣管堵塞,窒息身亡。

少年頭上還帶著那個莫名其妙的貓耳朵帽子,乖巧地站在原地,因為疼痛眼眶微微泛紅,眼底漾著溫潤的濕意。

那句“下手輕點”在吉慶喉頭滾動,終究是咽了下去。

*

晚上去連夜做了筆錄,穆白困得半睡半醒間,非常有職業素養地掙紮著掛了請假條。

次日。

穆白難得放縱了一次自己,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最近海城的天氣似乎總是很好,仰頭皆是清洗幹凈的藍天,點綴著棉花糖一般的雲,光是遠遠望著便叫人心曠神怡。

他第一次坐到非高峰期的地鐵,平常擁擠的三號線忽然寬松下來,偶爾還有穿著太極服的大爺大媽上車,語氣親切地問穆白上的哪個學校。

兩世都沒能正經讀完高中,混了張畢業證的穆白:……

因為段位提高逐漸打出了名氣,穆白收到的禮物逐漸穩定了下來。

今天比昨天還要更多一些,將近五百。

穆白粗略計算過,如果收益能維持到月底,這個月他或許能拿到將近七千元!

盡管海城生活節奏繁忙,物價並不低,但穆白已經非常滿足。

即便是前世在戰隊打比賽,都不能穩定這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