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來龍去脈

自從秦宴城聽到時舟說謝橋只是和那個已經去世的人長得一樣,原本的煩躁和不安突然就緩解了一點。

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他知道時舟經常從他的身上去看已故之人的影子,說白了——秦宴城一直很清楚自己可能某種意義上是時舟已故男友的替身。

難怪謝橋會讓時舟“一見鐘情”來只不過是因為他有個和時舟已故男友非常相似的長相罷了。

秦宴城微微眯眼,那既然都是替身,兩人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其實也就是半斤八兩,從本質上自己根本就沒有輸給謝橋,是不是再爭取一下的話還有更多機會呢?

他從昨天起就一直很煩悶,即使是能摟著時舟暫且宣誓一下主權,也不能緩解那種看到時舟喜歡上別人之後仿佛被從心頭生生撕下一塊血肉的生疼感覺,現在倒是微微好受了一點。

雖然也沒舒服太多,依舊覺得無法平心靜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一邊坐在電腦前處理工作,一邊忍不住一次次看表。

一想到時舟正和可能發展感情的潛在對象單獨共處一室,秦宴城就覺得心尖都酸溜溜的,恨不得現在就把時舟搶回來。

但是今天已經險些因為幹涉社交自由而激怒這只壞脾氣的小兔子,沒把他惹急了眼沖上來給自己來上一口已經不錯了,再多說什麽的話絕對讓時舟發脾氣。

秦宴城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他突然發覺自己有些像個孤寡的留守老人。

這個想法很滑稽,大概是和時舟這種充滿童心的人在一起久了,感覺自己也跟著變得幼稚了。

終於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看著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七十多分鐘,但時舟依舊還是沒有要回來的跡象。

秦宴城合上電腦站起身,擡手按了按眉心,摘下眼鏡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

天色黯淡讓正午也恍如破曉前後,高聳的遠山都被層層疊疊的烏雲所籠罩,露出一點若隱若現的長青。

他看了許久,可是這種遠山靜謐宛如水墨畫的景色也不能安撫他煩躁的內心,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時舟以前和自己親密接觸的樣子:時舟會喂他蛋糕、會給他揉胃、甚至還會為了守住自己寫黃文的秘密而突然強吻他。

強吻?

秦宴城陡然想起——

他在誤以為時舟喜歡的人是自己的時候,曾經夾帶的私貨的用Q小號去慫恿時舟強吻對方!

秦宴城的心臟陡然顫了顫,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出現了時舟主動親吻謝橋的畫面。

這畫面的沖擊力實在會太大太讓他無法接受了,單單是想一想就一陣渾身的戾氣翻滾,他緊緊咬牙,繼而一拳砸在窗台上!

空心的木質窗台隨即“轟!”一聲巨響,年久陳舊腐朽而不堪重負,竟然生生被砸出一塊凹陷。

不行,一定要讓時舟回來!

但要是現在無緣無故的直接把時舟強行拽走,就以時舟那脾氣非得和他急眼不可,他原本在競爭中就已經處於劣勢,這麽一來一定會被更加討厭。

秦宴城思忖片刻,想到了一個迂回的方式,轉身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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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其實不是我生活的世界——我也死過。”

時舟說完這句話,幾乎不敢擡頭去看謝橋的表情。

這一切太荒謬了,如果放在以前,誰對時舟這麽說的話,他肯定十分摸不到頭腦的覺得這人需要去看看精神科,開玩笑也就罷了,要是嚴肅認真的話,那反正肯定不是正常人。

因此他不敢擡頭,不敢去看謝橋或許是疑惑詫異又或許是審視打量的眼神,他不想看見這張和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對他露出懷疑和莫名其妙的表情。

謝橋看著時舟緊張低頭的樣子,對於這些匪夷所思的話沉思半晌不語。

時舟淚腺太發達了,再加上談起這些事情悲從中來,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謝橋一邊仔細思考,一邊又抽了張紙遞給他。

想了想,又從口袋裏摸出幾塊糖推到時舟的面前。

整整幾分鐘的時間,謝橋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這種死一般的寂靜讓時舟一陣膽怯,頭皮都有些發麻了,甚至幾乎想奪路而逃。

好在最終謝橋想清楚了之後終於開口:

“時舟,我那天說起過,我是孤兒院長大的。你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時候,我有思考過你要麽是認錯了人,要麽就是我在孤兒院認識的弟弟妹妹們。”

“我並沒有對於那裏的任何印象了。我小時候曾經病過一次,險些喪命,之後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醒來後連養父母都不認識了。”

時舟的手捏著自己的褲子揪了起來,然後又改成緊張的去擰自己的肉,擰的生疼才得以緩解些許緊張感,感覺要把自己細皮嫩肉一碰就紅的大腿都揪的青一塊紫一塊了。

“我在夢裏總覺得自己在找弟弟,覺得自己潛意識中非常掛念著誰。以至於很久以來,我都擔心自己會不會是在孤兒院的時候向別人做過什麽承諾,又或者是不是忘記了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