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莫名踩雷

時舟試探道:“哎,秦宴城,你有哮喘嗎?”

秦宴城沉默不語。

時舟猜測秦宴城大概就是那種少年時患有哮喘,但隨著年齡增長慢慢自愈了的一類人,按理說復發的概率不高,但即使只有那麽一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命運齒輪轉動的時候就絕對會讓他命絕於此。

“你平時身上帶藥麽?我看你這麽兩手空空的,很危險啊。那裏有藥店,司機師傅,您停一下車。”

秦宴城終於開口,惜字如金道:“不需要。”

時舟不能像個神棍似的未蔔先知,說出秦宴城會死在這病上的命運,只能說:“我知道你可能很久沒犯病了,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你這一點也不重視自己的生命健康,萬一你……”

秦宴城終於慢慢轉過頭來,盯著時舟的眼睛,目光突然幽深可怕:“是誰告訴你的?”

他的神情十分不正常,似乎只是一瞬間的工夫,陰鷙和戾氣如同要溢出來了一般,又如死死盯著獵物的豹子,車內的氣溫都仿佛瞬間降了十幾度。

時舟心裏“咯噔”一下,被秦宴城的樣子嚇了一跳——這是正常人的反應嗎?

雖說的確有人諱疾忌醫,但也絕對不至於這樣吧!

短短幾次接觸的秦宴城都是淡漠溫和的,以至於時舟幾乎都要忘了,那都是表象與偽裝,都也不能改變他是個瘋批的事實。

到了現在才猛然發覺,自己之前太靠近危險而不自知了。

秦宴城幾乎一字一頓道:“我、沒、病。”

時舟被秦宴城困獸一般陰狠可怕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沒想明白是哪句話觸了他的逆鱗才讓他的情緒突然大開大合,但因為不想和瘋批論短長,於是立即補救道:“是是是,沒病。我就隨便一問而已嘛,沒病沒病。”

秦宴城垂眸,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靠在座椅靠背上了,就像剛剛什麽也沒發生。

他似乎知道時舟無處可去,也沒有多說,任由時舟跟著他進了家門。

時舟上次是醉了才嚷嚷著要搶他的床睡,平日裏也是懂禮貌的人,知道沒有客人搶主人房間的道理。

張姨見他又來了,絲毫不覺得有問題,甚至還問怎麽好幾天沒看見他了,什麽時候把行李搬過來,好好收拾一下,大有把他認作“正房夫人”的意思。

也不怪眾人都如此認定,主要是秦宴城已經二十六歲了,身高長相錢權一樣不缺,可這麽多年身邊無論男女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時舟的出現無異於鐵樹上開了一朵玫瑰花來,太讓人驚喜。

秦宴城洗了澡出來,時舟依舊專心的盯著手機屏幕,小鱷魚卻已經被隨意劃拉的紫色液體給淋了一身,然而他的玩家卻渾然不知——因為他正咽著口水,色眯眯的用余光瞟秦宴城。

秦宴城的頭發還滴著水,被隨意擦了擦,隨著擡起胳膊的動作,白色的浴袍領口松垮活動,削薄漂亮的腹肌若隱若現,手臂上也同樣是緊實漂亮的線條,絲毫不壯實但卻很好看。

時舟沒想到他雖然瘦削高挑但身材居然這麽養眼,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弱不禁風,大概是挺自律挺注重鍛煉的。

秦宴城上次並沒有問時舟任何關於“替身”的問題,這次卻仿佛突然來了興致:“你和鄭啟是什麽關系?”

時舟順勢擡起頭來,開始光明正大的偷窺了,且立即搖著頭斬釘截鐵回答:“毫無關系!”

秦宴城聞言冷笑了一聲:“那麽,是誰讓你留起長發梳高馬尾的?”

時舟被直接挑明拆穿,贗品面對著正品的時候即使神經再粗也難免有些尷尬,他的腳趾偷偷抓了兩下地,但表面仿佛毫不知情,一臉認真無辜:“這發型叫時尚,長發有辨識度,我的粉絲們都很喜歡啊。”

秦宴城道:“你也喜歡?”

“我、我可喜歡了!”時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發現還是宴會前的雙馬尾,於是順手拆下倆皮筋,讓濃密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

秦宴城沒有再多說,打算進屋睡覺去了。

時舟突然一躍而起,殷勤地搶過他手中的毛巾,把他拽過來坐下,給他擦頭發:“美人,頭發要擦幹才不容易著涼,來來來,我給你擦。”

秦宴城似乎想推開他,小幅度擡起手來,但最終卻沒有動。

時舟的指尖貼著輕輕插到秦宴城的發絲間,蹭到頭皮,一陣微熱的酥麻,秦宴城不禁有些怪異感,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被人這麽近距離親密接觸。

時舟動作很笨拙,顯然也是第一次,小少爺第一次這樣伺候人。

許久後,時舟清了清嗓子,吊兒郎當問:“美人,小的服務的怎麽樣?”

秦宴城沒說話。

“給個好評,好評折現——幫個小忙行不?”不等秦宴城回答,他繼續說,“是這樣的,我想去鄭啟那裏收拾一下行李,尤其是身份證和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