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徐墨懷這樣的人根本不懂什麽情愛,他只在乎權勢與地位,蘇燕是他人生中不值一提的小樂趣,沒了她也會有別人。

蘇燕突然覺得自己前些天的動搖十分可笑,她竟真的妄想若徐墨懷願意寵她,她就在宮裏做個位份低的才人寶林,都比去種地放牛給人做奴婢好多了。

徐墨懷不把她當人看,這宮裏的其他人也不會把她當人看,自她來到長安後,便被人安上了卑賤二字,日後那麽多妃嬪美人,個個都瞧不起她,侮辱她的出身。

蘇燕在村子裏的時候能因為被辱罵嘲笑而去跟人打架,拿著棍棒石頭打得他們頭破血流,可到了這裏,別人說她是個下賤的奴婢,她得磕頭認錯。

蘇燕坐在榻上越想越悲涼,窗外的黑夜也像沒有盡頭似的,怎麽都等不來天亮。

——

趙美人悄無聲息地死了,宮中說她染了惡疾,也沒有人敢質疑。趙美人的出身一般,在家中也不算得寵,死後連進宮過問的人都沒有。

蘇燕自那日後便病了,林馥為了顯得自己沒有苛待她,第一時間給她找了尚藥局的醫師來看病,藥材也都用最好的給她熬著,蘇燕被補得有些過,面色雖漸漸紅潤了起來,神情卻依舊郁郁不樂的。

徐墨懷自然知道她病了,卻沒有過問,也不派人看一眼,總是忽晴忽雨,讓人捉摸不透。

一直到宮裏的年宴近了,按往年的規矩,皇室中人都要進宮齊聚一堂,當做一次家宴。徐墨懷是先帝的長子,皇子一共六人,除去徐墨懷和已逝世的三位皇子外,剩余兩人都不大出色,被徐墨懷死死壓制,毫無即位的可能。如今都被賜了封號,給個閑職每日吃喝玩樂也算瀟灑。

蘇燕是中宮的人,不用去跟著前後操勞,宮裏的人在這一日可以告假回家,亦或是與同伴相聚一同過個年。蘇燕沒有這種機會,林馥走前給她們都發了賞錢,灶房裏還留了熱乎的飯菜。

另一邊歌舞升平應當很熱鬧,說不準又有焰火可以看了。

蘇燕端著碗坐在灶火前用飯,忍不住想到了馬家村的張大夫,眼前又是一陣濕潤。她說好了要給張大夫養老送終,也不知他老人家現在如何了。徐墨懷答應她給張大夫一份銀錢,可她還是忍不住要愧疚,原本想好的,找到了家人就帶著張大夫一起去投奔,結果現在倒好,連面兒也見不著。

等飯吃完了,蘇燕坐在爐火邊有些昏昏欲睡,同在中宮服侍的宮女喚了她一聲。

“燕娘,皇後娘娘吩咐我去折幾枝梅花放在寢殿,我顧著做旁的事給忘記了,路上太黑我有些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蘇燕應了一聲,說道:“我再去加一件衣裳,你等等。”

梅苑離中宮有些遠,蘇燕提著燈籠跟她一起走,冷風吹在臉頰上如同刀割,她只好縮著脖子不讓冷風漏進去。約莫是靠近宮宴的位置了,蘇燕還真看見了焰火,宮女便說:“宮裏每年這個時候都有焰火看,去觀星台上風光最好,就是太冷了些。”

蘇燕悶聲道:“凍死人了,還是在被窩裏睡著吧。”

兩人小聲說著話,走過回廊的時候聽到了一個雜亂的腳步聲。沒等蘇燕看清是誰,便被人猛地撞上,手裏的燈籠也掉到了地上,同伴見對方衣著不凡,只好先去將他扶起來。蘇燕自己撐著爬起來。

男人先一步撿起了燈籠,沒有遞給蘇燕,而是挑起燈籠去照她的臉。

“你是哪的宮女?”

對方一開口便是渾濁的酒氣,

蘇燕往後退了一小步,就聽一旁的宮女先答道:”奴婢們是皇後的人。“

男人顯然喝了酒,步子虛浮不穩,打量完蘇燕的臉,又把燈籠提到另一人臉上看,直接將燈籠貼到了她們臉上。二人都繃著恭敬的表情敢怒不敢言。

就和挑貨一般,兩相對比下,他指了指蘇燕,說道:“你跟我來。”

緊接著又指了指另一人:“你去跟皇後說,這個奴婢本王看中,待回府裏了,改日必定親自致謝。”

二人皆是愕然地看著他,面上也不禁帶了點嫌惡,蘇燕忍著不耐煩說道:“郎君喝醉了。”

“什麽郎君,本王是先皇親封的恒王,是王爺!”他醉了就,語調都偏得沒邊,還色心不死地去摟抱蘇燕。

蘇燕往後退,拉著同伴就要走,同伴放心不下,她便說:“理一個醉鬼做什麽,明日清醒了,他自己都不曉得做了什麽。”

蘇燕才走幾步,背後人又沖過來抱著她,嘴裏嚷嚷著幾句下流的胡話,蘇燕聽不下去,立刻反手掙脫,同伴也幫著蘇燕去拉。

掙紮之間,好不容易將醉酒的恒王推開了,他還罵罵咧咧地撲上來,不知羞恥地撕扯蘇燕的衣裳,在她身上胡亂的摸。大冬日裏穿得厚實,哪裏是他撕得開的,蘇燕也氣惱了,將他推到了一邊,恒王沒站穩朝邊上倒去,腦袋直直地磕到了柱子上,發出一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