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蘇燕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氣得直發抖,嘴裏含糊不清地又哭又罵。徐墨懷不悅地皺起眉,膝蓋抵開她的腿,將她帶著點油煙氣的衣裳撥到一邊。

她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到底還是要臉面的,偶爾在書案和墻上也就罷了,從沒見過有人這樣沒臉沒皮,將人抵在樹上就急不可耐地辦事。

蘇燕不肯,徐墨懷便故技重施,想要用她的外衫將她的手綁起來,然而不等他實施行動,就在蘇燕的腕間摸到一段不平整的痕跡,他動作一頓,隨後將外衫丟到了地上。

蘇燕也不知道自己被按在一棵什麽樹上,總之樹皮糙得很,磨得她後背胸口都火辣辣地疼,又因為羞恥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徐墨懷大概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勉強有了丁點良心,將外袍套在了她身上,讓她不至於被磨得滿背是血。

然而他發狠地侵占,還是讓蘇燕無力招架,身子不斷地往下滑,扶著樹也無法站穩,最後是被他抱著架著才能勉強穩住。他並不感到饜足,似乎非要聽到蘇燕忍不住叫出聲才肯罷休,在他眼中似乎沒了羞恥心這種東西,一門心思只想叫蘇燕屈服,無論是哪一方面。

衣衫被踩在腳底,碾得又臟又皺。徐墨懷退開身,掏出帕子給她擦幹凈,蘇燕的腿微微發顫,扶著樹緩慢地蹲下,將衣衫上的土灰抖了抖。

徐墨懷慢條斯理系好衣帶,除了衣襟微皺以外看不出半點異樣。

他見蘇燕抱著臟亂的衣衫似乎還要拿回去穿,淡聲道:“帶回去做什麽?”

蘇燕沒有擡頭看他,語氣顯得十分疲倦:“每個人只有兩套秋衣,我還要換著穿。”

徐墨懷摸了摸她的臉頰,俯身說道:“燕娘,你若是現在認錯,朕便不計較了,只有這一次。”

他等了一會兒,蘇燕沒有回答他的話。

隨著蘇燕的沉默越久,徐墨懷的面色也越來越沉。到最後,他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卻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恨感。

而後不等蘇燕起身,他便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夜風微涼,蘇燕身上只剩單薄的裏衣,上面還沾著些汙漬,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回去會不會撞見哪個婢女。想了想,她還是把臟衣裳套上,撿起地上的木桶勉強站起身。

雖然此刻腰腿酸痛,她也不得不去打水沐浴了。

等她回去的時候,同院的侍女也不知又攤上了什麽活,仍舊沒有回到屋子裏。一直等她水都燒好了,正在往木盆裏倒,兩個侍女憤憤不平地抱怨著進了屋。給蘇燕控訴管事的發閑瘋,大晚上還不消停,將他們都安排著去清掃北苑的舊樓,唯獨蘇燕運氣好被漏了。

她聽著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兩個婢女都累得不成樣子,草草洗漱一番便去睡了。

蘇燕隔著一個簾子,還在磨磨蹭蹭地擦洗,她將腿上腰上都給擦幹凈了,擦到皮膚都泛了紅才停下。

——

青環苑豢養了一堆珍禽異獸,其中不乏越鳥一類的飛禽。

越鳥雖美貌,園子卻極難打理,時日久了各類鳥糞堆積起來,走近了便是一陣惡臭。

蘇燕等人被安排著去清掃,個個都是苦不堪言。蘇燕還稍微好些,從前羊圈裏的味道也不好聞,她都習慣了,現在再做這種事反而十分熟悉。

等她打掃完自己的那處園子,立刻去沐浴換衣裳。等她都收整完了還沒休息,又被管事的叫去前庭侍奉。

他邊走還邊囑咐蘇燕:“要不是見你生得有幾分姿色,手腳也還算麻利,這事是萬萬不會落到你頭上的。來的人是主子的親侄子,每次來都捎帶幾個王孫公子,雖然愛胡鬧了些卻也算有分寸,你離著遠點,只管倒酒上菜,切莫多說話惹得他們不高興。”

蘇燕應了,跟著其余人一起去侍奉。

青環苑效仿前朝聖賢風雅,引曲水以流觴,特意造了這麽一處寶地。蘇燕見到一群衣著華貴的郎君邊喝酒邊侃侃而談,隨手將名貴的酒水倒入溪流中,最後玩到興處,還解下腰間玉佩朝水裏丟,爭著誰丟出來的聲音最好聽。

金銀玉石落入淙淙流水,直教蘇燕大開眼界。

王孫公卿與平民百姓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可以隨意揮霍浪費,不用為饑寒所奔走,再貴重的東西都能丟到水裏,只為聽個響聲。而蘇燕小時候卻餓到頭昏目眩,在她阿娘死後差點就淪落到上街乞討的地步。

更不用提長安這樣繁華,街上卻也時不時會出現因饑寒而死的人。

分明都是人,命卻有著貴賤之分。

蘇燕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荒誕到不像是真的,聯想到自己的賤籍,心中愈發悶悶不樂。

她正出神地想著,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她的一個同伴被推搡到了溪流中,渾身濕透地浸在水裏,嗆了幾口水立刻慌忙無措地要爬起來,幾個年輕的郎君則看著她的模樣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