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開門迎敵者(第4/6頁)

很顯然,盧氏警告過蕭頤幾回,就連身邊得力的人,能提醒蕭頤的人都放到了蕭頤的身邊,無非是想讓蕭頤可以聽得進勸。

盧氏是支持蕭寧的,更願意為蕭寧掃平一切的障礙,這個態度蕭頤不是不明白。

她在倚仗著骨肉親情的關系肆無忌憚的對蕭寧苛責,卻從來沒有顧念半分盧氏和蕭諶,那就怪不得盧氏不再容忍。

“太上皇,太後,陛下來了。”

盧氏心下有她的計較,也是因為容忍到了極致,往後,她是斷然不會再容。若是蕭頤還敢不當回事,她以為她再嫁,仗著蕭家的權勢耀武揚威,這一切難道不需要守規矩?

門外傳來稟告,卻是蕭諶來了。

蕭諶此來何意,其實盧氏完全猜到。

蕭寧的消息渠道與蕭諶是共享的,蕭諶也有屬於自己的消息渠道。蕭寧往蕭頤家中拜年,此事是蕭諶吩咐的,蕭頤對蕭寧的態度,盧氏都看在眼裏,難道以為蕭諶會不知?

既知,斷不可能不讓人盯。

盧氏這會兒都跟蕭鈐說到這一步,蕭諶趕來,看來也是在心中掙紮了一番。

蕭諶行入,蕭鈐還未覺察,只問:“這個時候怎麽來了?”

“父親,母親。”對於蕭鈐的詢問,蕭諶並不回答,只是視線與盧氏相觸,事情發生了,誰對誰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旁人狡辯。

最好,蕭諶是希望盧氏或者蕭鈐出面解決問題。

不過,蕭鈐就算了吧,看得出來就不是個靠得住的。蕭諶只好將希望寄托在盧氏身上。

“我都知道,這件事你們誰都不適合出面,所以往後你們只管先由著她。另,新都若建成,何時遷都?”盧氏更是關心起國家大事,有些事,其實本來就是息息相關。

“明年。”新都一事,天下矚目,蕭諶卻不急於一時。

畢竟戰事剛平,這個時候就要搬,多有不妥,顯得他們擔心被胡人進犯。

盧氏卻有別的想法,勸蕭諶道:“我知道你不想讓天下人輕看了大昌,輕看了你。但現在遷都,在新都上一切都由你說了算,這對五娘意味著什麽,你更應該考慮清楚。”

與蕭諶的目光對視,母子二人都是聰明人,多余的話不用再提,蕭寧以女子身份即將承爵,就憑這一點,蕭諶定是要盡早為蕭寧正名的。

雖說雍州是由他們父女經營十余年,畢竟處於偏僻,不是真正的天下中心。

遷都,蕭寧選的新都極是不錯,一座新都,一個新朝,一個全然不同於以往的帝位繼承人。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歸在一起,更昭示著一個全新的開始,有何不可?

“還有她的婚事,此事關系重大,你總不希望她的後半生被小人所毀吧?名正言順可再擇婿。”盧氏一條一條為蕭諶解釋清楚,盼蕭諶能得進去,分得輕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蕭諶一聽立刻變得嚴肅了,蕭寧的婚事,他早就開始操心了,就是一直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就是蕭寧似乎也另有別的打算。

有些事,就像盧氏說的那樣,若不能正名,行事多有不便,於此時,就得捉緊時間了。

“依母親看,阿寧若是正名,她為太女,她的婚事該如何才是?”蕭諶是問不出蕭寧的準話,就好像蕭寧也未真正下定決心。

既如此,蕭諶覺得不如請盧氏想想,若是她處於蕭寧的位置,她該怎麽做?

盧氏被問個正著。一直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的盧氏,終是道:“三綱五常,雖不是人人奉行,總也是我們一直學的東西。為君為夫,最忌的就是身份混淆,難以辨別輕重。

“如我們這樣的人,最擅長的正是如何捉住對方的把柄,將對方解決。那麽若是不想將來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捉住借口,毀這天下江山,須得想好了。”

這就是他們的底線,也是蕭寧必須要考慮的後果。

蕭諶頷首,知道盧氏這番話說得絲毫不差,若是他們記不住這一點,那麽將來會再生什麽樣的變故,沒有人能保證。

“你啊,得相信五娘。”盧氏總覺得蕭寧比他們任何一個都敢想,也敢做。

規矩是人定的,她便要成為那一個定下規矩的人。

不曾為帝王,就算她知道怎麽才能做好一個帝王,總是不能早早地做一個皇帝才做的事,失了分寸。

守住尺度,不過早的表現出對權利的向往,不,不是的,蕭寧對權利並不是一味的向往。或許更應該說,蕭寧想要得到權利,不是為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更多像是握在權利在手,一步一步,慢慢的將權利放出去。

至少是不想全都叫世族握在手裏,翻雲覆雨。

蕭寧不能說不愛權,卻不執著權利。

有也好,沒有也好,她都不著急,而且時時都能守住她該守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