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霸氣的盧氏

王宦就算滿肚子的想法,也懂得身為客人,斷然沒有一照面就教訓人家女兒的。

“我同你父親是舊識,你若是不見外,不如喚我一聲王叔。”王宦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想要親和些,好讓蕭寧暗生好感,也算在蕭諶那裏找到一丁點的突破口。

哪怕昨日蕭諶已經答應出兵,可是王宦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他能聽得出來,蕭諶對於韓家做的是耿耿於懷,至今不能釋懷,未必見得如今為了所謂的國家大義,蕭諶就會出手。

從前的時候,王宦一直以為蕭諶是個顧全大局,心存大義的人。現在倒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所謂的盟軍,就算真聚集,不見得人人都能齊心協力為共同的目標不懈奮鬥。

世族自來各有盤算,若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會真正亮出自己的底牌。

王宦之所以選擇來到雍州,在一定的程度上,是他相信比起其他的世族各有盤算,至少蕭諶是可以相信,也是值得相信的人。

他都能看得出來,世族們各有盤算,早就已經逃離京城,不願意和他們糾纏,陷入其中的蕭諶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蕭寧在聽到王叔這兩個字時,很想問一句,這是哪家司機大叔的稱呼?

司機這時候是沒有,馬夫倒是有的。她要是真敢說出馬夫兩個字,對面的人必然拂袖而去,永世再不相見。

這可不行,蕭寧還沒好好的跟眼前這位強人所難,上門幫韓氏說話的主兒論道論道。

“驃騎將軍府文書崔攸,明鑒,有禮。”蕭寧見禮,跟著來想看戲的人,崔攸和明鑒也不能失了禮數,讓人說他們不懂規矩。

該見的禮見完,面對王宦那帶著警惕不解的詢問眼神,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只當完全看不見。

“先生此來,所謂何事?”王叔是不會叫的,在蕭寧看來稱呼一聲先生算是口下留情,帶著討教的語氣,且看看這一位怎麽說。

王宦一愣,蕭寧眨了眨眼睛,鄭重的道:“請先生明言。”

這不容人拒絕的語氣,落在王宦的耳朵裏,王宦終於意識到蕭寧這位小娘子來者不善。

“這是我與你父親的事,不是你一個稚兒該管的事。”王宦流露出長輩的姿態,揮使蕭寧離開。

蕭寧低頭一笑,“先生既言同家父是至交好友,家父所受的屈辱,先生所知幾何?”

此話落下,王宦面上一僵,蕭寧覺得不夠,笑問:“聖人有雲,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先生以為何解?”

這一回王宦的臉色越發難看,青一陣紅一陣的,羞愧至極。

“連我一個稚兒都懂的道理,先生不懂?因此強人所難,來到雍州為惡人欺負家父。先生以為,你有何資格自稱家父好友?”蕭寧確實生氣,雖然他們早就料到韓靖一定會派使臣前來雍州,說服蕭諶出兵。

來的是個不相幹的人,或者是跟蕭諶交惡的人,一心偏著韓家,這他們無話可說的。

偏偏眼前的王宦自稱是蕭諶的至交好友,和蕭諶有著不淺的情分。這樣的人最是明白蕭諶當年因韓家被多少人指指點點。

蕭諶能夠堅強的活下來,還能活得這般出色,實屬不易,在這時候還要遭受朋友的算計。

別人不懂得心疼蕭諶,不在意蕭諶真實的想法,蕭寧心疼也在意。

以前她幫不上蕭諶,就算知道蕭諶受人非議也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現在她長大了,她得讓天下的人明白一個道理,她的父親,任何人休想算計他,往他的心上紮刀子。

誰要是敢紮蕭諶一刀,她便十倍百倍的償還。

王宦被蕭寧說的羞愧的擡不起頭,此刻連忙朝蕭寧作揖賠禮,“是我對不起蕭將軍。小娘子說的對,我沒有資格自稱蕭將軍的好友。

“然,自知對不住蕭將軍,在下依然請蕭將軍出兵,如連蕭將軍都不肯出兵,京城中還活著的人,再無希望。”

錯,認的幹脆,同時也堅持他的來意。

蕭寧並不認同,“先生所指還活著的人,難道只是世族嗎?據我所知京城百姓過得不錯。”

曹根不待見世族不假,把世族殺得七七八八了。

殺都殺完了,他也幹脆按照手下人的提議,把世族占的所有田地全部平分給百姓,一時間在百姓中贏得了極高的聲望。

這也是為什麽,雍州所有人都認為,世族們就算聯合出手,也未必是曹根的對手。

世族有多少戰鬥力,他們自己心中有數。曹根得民心,縱然殺了不少世族,未必見得損及曹根的根本。

出兵對戰,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其中又以人和最重。

一人領軍得將士與民心,欲敗此軍,絕非易事。

再說世族堆積起來的人馬,有十萬之數?聽著聲勢浩大,人數眾多,實則到底有多少人,這些人敢不敢往前沖?都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