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請君入甕後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透露出他們勢在必得的決心。

“人在做,天在看,殺了我們,諸公以為世人便再不會知道你們做了什麽,豈知不是自欺欺人?”面對劍架在脖子上,孔鴻一步不退,看著一群得意洋洋,似乎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中的人,透著可憐。

“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也敢來教訓我們,果真是蕭諶太拿你們寒門庶士當回事,以至於寵得你們不知天高地厚。”面對孔鴻的眼神,語氣,有那惱羞成怒的人,劍往孔鴻的脖子上一用力,劃過一道痕,血溢而出。

偏偏縱然如此,孔鴻不見半分慌亂,挺直腰杆無所畏懼地道:“所謂士者,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你們,不過是因利而動的小人。有何資格看不起我?

“諸位莫不是忘了,雍州城邊境之門是何人所開,你等果真一無所覺?

“而今,你們出手想置蕭氏一門於死地,可有絲毫為家為國?若無蕭氏鎮守雍州,胡人南下,諸公何人能擔起重任,救雍州於危難?”

孔鴻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丟出去,等著在場的人給一個說法,是不是在他們心裏,國家的興亡,一族生死,如此無足輕重?

“少在那妖言惑眾。難不成天下間就有一個蕭諶會打仗?”有人是不服的,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天下間死了一個蕭諶,他們雍州就保不住?

“諸公世居雍州,敢問你等可有征戰沙場者?

“雍州這十數年來,對戰胡人者何人?

“諸公為何對蕭氏動手?蕭氏可有半點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以至令諸位使出如此手段,卑鄙之極。是為胡人鏟除可抗衡之人?爾等也通胡人了?”

最後的話分量極重,引得一群人大聲的喝斥道:“胡言亂語。”

孔鴻面不改色,目光如炬地盯著這些人,作為在蕭諶往京城鎮守雍州的人,有些事他有數。不做,不過是因為時機未到。

“究竟是某胡言亂語,又或是有人做賊心虛,故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要將整個雍州的人都拖下馬?”

此話落下,挑撥離間的效果是有的。

“休要倒打一耙。堂堂雍州刺史,豈是你一個驃騎將軍府的長史可以任意擒拿的?你們分明是要將雍州世族一網打盡,不過是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論起言論,會耍嘴皮的人從來不少。

可惜,孔鴻迎向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人。

“崔氏,清河崔氏,天下名士,早年胡人進犯,崔氏滿門被擒,為家國,崔氏章,寧可舍棄家人也要護國。難道忠勇於國的崔氏後人,今竟然要為胡人殺掉雍州最強的屏障?”

不錯,劍架在孔鴻脖子上的人是崔氏後人,崔令。

崔令用劍之時不客氣,一開始出手也是他,被孔鴻一問,他板起一張臉,十分不善地道:“既知我崔氏為國舍家,崔氏後人絕不可能與胡人同流合汙。故,收起你的靜言令色,受死吧。”

這就要以劍劃過孔鴻的脖子,不想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諸公這是覺得,驃騎將軍府是你們可以隨意出入,肆意妄為的地方?”鬧騰半天了,人看樣子來得也差不多了,既如此,不好再繼續逗著人玩。

蕭寧緩緩地從一旁行來,跟在她的身後,是一群黑衣玄甲的部曲。

每個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肅靜而立,黑壓壓的人紛紛從一旁出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你們......”人都出現了,可是想想他們敢沖進府裏的原因,明明不是確定蕭府上下都出事了?為何這些人安然無恙。

“諸公費心動手腳,我等若不配合諸公,如何知曉諸公所圖為何?”理由,蕭寧落落大方地道來,人也走到一群人面前。

縱然身高不夠,蕭寧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氣場半分不遜於人。

“你便是蕭寧。”人群中的人看到了蕭寧,想起關於蕭寧不少的傳聞,輕聲地問起。

“寧,見過諸公。”無論雙方怎麽樣的對峙,蕭寧同他們見禮。

“久仰蕭小娘子大名。”京城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有人是不想讓蕭寧名聲外顯,然而蕭寧救的人可不僅僅是世族,尋常百姓亦被她庇護在內。世族不想認的恩,百姓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涕零。

蕭寧在京城所為,無脛而走,再有人推波助瀾,以至於雍州傳得也是沸沸揚揚的。

世族們並不以為一個稚兒能做出這等救人於難的事,總以為那是誇大其詞,今日碰面,倒想驗證一二。

“諸公過譽了。”蕭寧不管他們有什麽招,反正見招拆招。人進了驃騎將軍府,接下來如何對他們,由蕭寧說了算。

“看來,我們是著了小娘子的道了。”聰明人從來不缺,一群人以為事情做得不留痕跡,實則不然。

蕭寧一出來,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便已經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