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聽說有知青發現了好東西,附近幾個生產隊的人紛紛跑過來。
“棺材上面寫了啥呀,歪歪扭扭的……”
“不認識,好像是古文。”
“村裏不是有城裏來得知青嗎?趕緊的,來個人認認上面刻了啥。”
學渣羅曉靈忙將聶明朗往外推,笑嘻嘻:“支書,讓聶明朗同志看看吧,他肯定看的懂。”
知青堆裏一眾認為文化最高的人是聶明朗,見王春成等知青都擺手說認不出來,剛遭了一場大罪的聶明朗忽然覺得他能一雪前幾天的恥辱了。
站出來前,聶明朗感激地沖羅曉靈笑了笑。
風紅纓瞧得真真的,羅曉靈臉紅成了猴屁股。
嘖嘖嘖,這就是愛情嗎?
然而——
“小聶同志,你倒是說啊?”
馬支書:“這棺材裏面躺著的人叫啥?”
聶明朗眉頭緊鎖,嘴巴愣是沒張。
羅曉靈也緊張了起來,上輩子沒人過問這上面的字是什麽,她還以為聶明朗一定認識呢,畢竟上輩子的聶明朗考上了大學。
怎麽現在……
馬支書猜出了點什麽:“不認得?”
“不、不是。”聶明朗忙擺手。
“那你說啊——”
聶明朗硬著頭皮看了半天,最後來了句:“好像是……周?”
“好像是?”馬支書不太滿意。
聶明朗立馬重復一遍:“不是好像,就是姓周!”
摸了摸下巴,聶明朗故作高深地說:“後邊的字腐蝕太多,一時半會看不出來裏邊的人叫什麽名字。”
“周什麽周?”
風紅纓實在看不下去聶明朗在那胡扯:“這是‘風’。”
“風?”聶明朗笑了,還很大聲,“怎麽可能是風,明明是周。”
風紅纓立在水中注視著玉石棺,淡淡道:“這就是風字,雖是玉石棺,但裏邊很有可能放得不是屍體,應該是衣冠冢。”
“什麽?衣冠冢!”
圍觀的人頓時頭皮發麻。
“那、那裏頭會不會有金子啊?”
“這麽大的棺材,好東西肯定不少……”
“我聽說以前擺衣冠冢是因為找不到屍身,這又是衣冠冢又是河葬的,棺材的主人估計是跳河死的。”
村民說話聲不絕於耳,馬支書將風紅纓拉到一旁,降下聲調:“小風同志,這真的是衣冠冢?”
“八成是,支書,我沒撒謊,也沒摻水胡說。”
那上面刻得是她在軍營中用得化名——風鷹。
當然了,她不敢保證石棺裏面一定就是衣冠冢,所以用了‘應該’二字修飾。
至於這棺主和她同名同姓,巧合吧?
她沒死之前,朝中不少人罵她不堪大任。
更有甚者,直接給她戴了一頂通敵的大帽子,她一旦死了,那些隱在暗中的惡蛆勢必會造謠她早已背叛朝廷,死遁逍遙快活去了。
如此,誰還會給她立衣冠冢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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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風紅纓面色少有的肅穆,馬支書選擇相信一回。
“來來來,趁著人多,大家都來搭把手擡一下——”
風紅纓怔了下:“支書,等會,這是要擡哪去?”
狀元爹說古代的東西,哪怕相隔百年都是稀罕物。尤其是古墓,研究價值十分的高,所以後世人對裏頭的東西格外的小心謹慎。
“先擡邊上再說,放這礙事,洪水不泄掉,山腳的莊稼不收啦?”
風紅纓糾結了,她不願意看到丁點糧食浪費,可石棺怎麽辦……
就在她陷入沉思時,幾個青壯年分別站到了石棺的四角處。
“一、二、三、走起——”
隨著齊聲一喊,棺槨漸漸浮出水面,岸上的人不由驚呼。
不知是誰說了聲:“棺材這麽大,裏邊的東西值不少錢吧……”
人群中有人嘻嘻笑:“聽說城裏有人專門去廢品站陶這些玩意呢……”
“支書。”
風紅纓瞥了那些人一眼,鄭重其事道:“這可是千年玉石棺誒,咱們夜裏最好安排人看著,不然有人偷……”
不等她把話說完,馬支書笑了。
“小風同志,這你放心,只要不是躺人的棺材,沒人偷。”
“可他們——”風紅纓睨向人群。
馬支書老神在在道:“我見過衣冠冢,裏邊除了衣服沒別的東西,這棺材落水千年,要我說呀,裏邊的衣服早就爛透了。”
“裏頭沒別的陪葬品嗎?”有心人問。
“沒。”馬支書很篤定地說,“不可能有的。”
破四舊時他現場見過好幾個衣冠冢,都沒有什麽稀罕的陪葬品,有些連衣裳都不見了,些許是爛成水了吧?
周圍人一陣唏噓。
然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些衣冠冢裏邊的陪葬品其實是被人提前拿走了。
風紅纓略有些無語,還想勸呢,馬支書又道:“還好不是埋人的棺材,真要是那種我才擔心,怕就怕有些人半夜偷屍做農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