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第2/2頁)

這隱隱讓蕭雪行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他們打到鹹陽百裏範圍之內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魏軍變得更加奮勇,跟之前那種消極抵抗完全不同。

之前那些魏軍可能是怕被降罪,又不敢直接投降,所以意思意思地打一打,然後等著被俘虜。

而現在那些魏軍則真的開始拼命,哪怕面對火銃跟火炮也悍不畏死的沖上來,似乎企圖用性命來將戰線推進。

火銃還好,火炮若是被近身之後,基本上就等同於失去了效力,再加上火炮難以移動,這些人打的注意似乎就是毀掉火炮。

魏軍突如其來的奮起讓齊軍有些措手不及,淩福跟荊什兩個人都如臨大敵。

而蕭雪行則坐在中帳之中,不曾著甲,一襲青衣坐在那裏十分鎮定說道:“無妨,派飛鳶出去。”

之前雖然沒有飛鳶再運過來,但當初火器營被炸了之後,那些火器殘骸也沒有真的消失不見,而是被淩福收集了起來。

蕭雪行來了之後就讓活下來的兩個技師將飛鳶殘骸收拾了一下,制作出了一架比較小的飛鳶。

這一架飛鳶因為縮水的緣故無法帶人上天,但它自己還是能飛上天的。

蕭雪行沒有讓飛鳶上面帶任何東西,只是讓下面的人將飛鳶調整成沖向魏軍的方向放飛到天上。

飛鳶上天之後,魏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飛鳶之上。

人們對於高空中的物體大小判斷並不是十分準確,再加上魏軍對飛鳶有著心理陰影,所以在見到飛鳶的一瞬間慌亂的不行。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隊重甲騎兵從兩側分別殺出,沖進魏軍陣地,縱橫之處將魏軍陣地切割開來,魏軍的沖鋒隊被斬殺的七零八落,人海戰術自然也就不起作用。

如果換成以往,此時此刻魏軍肯定已經丟盔棄甲的準備投降。

然而這一次魏軍只是召回了麾下士兵,躲進了城墻之內,然而看那個意思卻像是整軍再戰的樣子。

蕭雪行站在校場手挽長弓,一邊將手中的箭送上靶心一邊聽著斥候的報告。

將手中最後一箭射出去之後,斥候也報告完畢。

一旁的荊什皺眉說道:“殿下,情況不對,魏軍怎麽突然擺出了殊死一搏的樣子,難道現在他們才反應過來要滅國了?”

蕭雪行將長弓遞給旁邊的侍從說道:“不,你應該想是元恪做了什麽?”

“啊?”荊什有些茫然。

他對魏國皇帝的了解很少僅限於道聽途說的那些,怎麽可能知道元恪做了什麽?

蕭雪行一邊往中帳走一邊思考,如果魏軍真的有寧可自己死也要保衛國家的思想覺悟,不可能被打到這個地步,早在之前就會拿出這種氣勢了。

雖然蕭雪行很有自信最後的結果一樣,但是悍不畏死的魏軍肯定會讓他們的人力物力消耗得更大。

到時候哪怕是蕭雪行可能也要衡量一下,因為齊軍能夠在寒冷的北地繼續戰鬥的士兵並不多。

哪怕這些年來無論是蕭子瑢還是他都有意無意的在讓晉陵衛和雪字營經受寒冷訓練,但南邊冬天跟北邊的冬天是不一樣的。

也就是蕭子瑢把羊毛制品給弄了出來,有錢的人買羊絨衫保暖,沒錢的則是尋求羊絨衣物,所以在魏軍要麽穿不起厚衣服凍的瑟瑟發抖要麽因為衣物太厚而行動不便的時候,齊軍反而比他們更有優勢。

這些優勢加起來讓魏軍一點點落敗,到了現在拼死還有什麽意義?

就算元恪想,他手下的那些人會這麽想嗎?

所以這樣的反常意味著元恪不肯坐以待斃,肯定做了什麽。

哪怕讓蕭雪行來,也不外乎是威逼利誘。

利誘的話,對普通士兵而言用錢就可以了,但是對那些清楚情況的將領們朝臣們而言,比起命,錢財反而不那麽重要。

所以對底層可能是利誘,對高層肯定是威逼。

什麽樣的威逼能夠讓魏國那些老狐狸一樣的大臣們妥協,甚至不顧生死?

除非死亡近在咫尺。

蕭雪行想到這裏腳步一頓,面色微微一變,轉頭說道:“吩咐下去,從今天開始軍營之中喝水必須喝燒開的熱水,並且盡量減少跟俘虜營的接觸,跟俘虜營接觸的人回來之後必須用鹽水清洗全身,並且喝藥,衣服也要脫下來用開水煮一遍。”

荊什茫然:“殿下?這是為何?”

這一系列的舉措很像是遇到瘟疫的樣子,可現在是冬天,而且北邊暫時也沒受災,怎麽會有瘟疫?

蕭雪行目光看向鹹陽的方向:“若是我所料不錯,疫病就是元恪最後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