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魚魚的知己

被指責的系統簡直無奈極了:“請您不要這麽說。”

郁孟若假裝沒聽到,繞過叢林繼續做任務。

還好,B612其他地方還是比較安全的。他避開了特別茂密的叢林,在其他視野開闊的地方,即便有大型生物想要襲擊,他也能操縱機器人及時跑掉。

就算是遇到什麽猛禽,也都追不上納米機器人的速度。靠著足夠苟,他後面的任務進程又重新順利了起來。

……

利奧伯德中將雖然對沙爾卡的雄主產生了興趣,但作為一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他沒時間一直盯著郁孟若看沙爾卡會有多慘,於是指派了專門負責情報的軍雌屬下盯住郁孟若。

忙完一陣之後,他難得又有了空閑,便叫來心腹副官消遣。折騰完後,亞恒就跪在浴缸邊,拿著情報部門上報的監視情況,挑重點向泡澡品酒的中將匯報。

中將聽說郁孟若在關注如何標記雌蟲,不由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

亞恒不解道,“長官,這個低級雄蟲為什麽想要這麽做,標記沙爾卡,是對沙爾卡有益的啊?”

利奧伯德拍了拍雌蟲的臉頰,憐憫地說:“所以我才說雌蟲都是蠢貨。你們進化出的那點思維能力,僅僅只夠維持日常生活,再多一點就完全不夠用了。這個心口不一的小可憐要帶著沙爾卡去荒星呢,以他現在的等級,就算他再選幾個雌蟲,都不可能選到有能力壓制沙爾卡的雌蟲。想要對沙爾卡為所欲為,當然要標記他了。”

副官還是有一點點的懷疑,他知道中將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不敢隱瞞繼續說,“但是——這樣做的話,除了可以隨意命令沙爾卡做任何事外,對這個雄蟲本身又有什麽好處呢?”

中將被副官的愚蠢逗得笑出了聲,把剩下的酒倒在了仍有些狼狽的副官身上,把他拉進浴缸,把他的頭按到水下,“你這個傻瓜,是在我身邊待久了,忘記外面大多數的雄蟲都是什麽樣子的了嗎?也就比你們這些雌蟲好那麽一點點吧。有幾個會考慮到長遠的得失?能把眼皮子底下的事搞明白就算是高明的了。

雖然亞恒的耳朵已經全部浸在了水裏,但利奧伯德知道,作為高等雌蟲他一定聽得清自己說了些什麽。

“對於沙爾卡現在那個低級雄主來說,能把沙爾卡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天生反骨的雌蟲整治得服服帖帖,根本就不是憑意志能夠抵禦的誘惑,懂嗎?這就和你們雌蟲總是忍不住想要給自己找個雄蟲做主子一樣,完全是我們蟲族的本能和天性。”

雌蟲沒法回答他的問題,但利奧伯德能感受到,他終於明白過來了。

……

沙爾卡並不知道郁孟若有了新的計劃,也不知道他曾經的上級正在腦補他會被收拾到多慘。

他其實並不是中將想象中那樣的目高於頂,充滿了反抗精神,喜歡和所有雄蟲對著幹的雌蟲。

如果真的這麽寧折不彎那麽頭鐵,他不可能從底層爬到曾經的高度。

沙爾卡心裏有一條底線,只要不會徹底踐踏他的尊嚴、只要不是未來毫無希望,他就會努力爭取,好好地活下去,盡力把日子過好。

在郁孟若選中他之前,沙爾卡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上。他雖然絕望,但並不害怕。以他的等級,只要他不願意,他就還有最後一搏的能力,不會馬上被剝奪精神和身體上的自主權,就算只是拖延一秒鐘,也足以他自主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已經靠著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有尊嚴地生活了許多年,並且致死都不會丟掉它,以他的出身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沒什麽可抱怨的。

但郁孟若拉了他一把,又給了他一段能走的路,還給了他一個目標——幫助年輕的雄蟲建功立業。

沙爾卡覺得,他的這位新雄主,雖然和其他雄蟲一樣,都很任性霸道,但卻霸道得有理有據,霸道得暖心又體恤——雄主每一次不開心,都只是希望自己能夠順從接受他的好意,不要欺騙他,這並不是過分的要求。沙爾卡對於自己總是惹年輕的雄蟲生氣,內心是很抱歉的。

再說郁孟若在公事上的表現,可是比他曾經接觸共事過的所有雄蟲都強得多。對於不懂的事情,他始終都能坦然地說自己不懂,然後就自然地把自己不懂不擅長的事情交給他,還不會因為自己比他知道得多,就虛張聲勢地打壓自己。

而且,他對於每件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從不會讓他從幾個選項中給他選哪一條的建議——雖然善於聽取意見,但這位年輕的雄蟲顯然非常喜歡自己做決定。

在沙爾卡意識到他對自己的雄主存在誤會和偏見時,就一直非常惋惜郁孟若成年後等級意外的跌落。

而在又多了幾次接觸之後,曾經的少將就已經不是“非常惋惜”這種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