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侍女來報,“主子,韓晉安在外面,欲未見於你。”

“不見。”承恩公府的人接觸韓晉安這事就發生在軍屯,他們的眼皮底下,姚春暖自是知道的,當時她就覺得韓家要完了。

他們都能知道的消息,更何況嚴密監視他們的三皇子呢?太子兩字,足以刺激三皇子那瘋批的神經了。三皇子絕對會手起刀落,送他們一家子去見閻羅王的。魏秋瑜和韓家都得死。在這節骨眼,她幹嘛要見韓晉安?

魏秋瑜有點運道,趕在三皇子的人動手前,跳出了韓家這個坑。這麽巧合的事,足以讓三皇子更加深信魏秋瑜是能掐會算的,三皇子對她絕對會窮追不舍的。

“主子,他跪在門外,說如果主子不見他,他便一跪不起。”

姚春暖挑眉,為了求見她,竟然都跪下了?“那就別管他,他喜歡跪便讓他跪著。”笑話,她會是那麽被道德綁架的人嗎?

等她午睡起床,得知他還在外面跪著,姚春暖看了一下天色,這跪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主子,他和他弟弟跪在那裏,引來好多人指指點點。”

姚春暖想了想,讓人將他請進來。

韓晉安進來的時候,整個凍得直發抖,臉色都青白青白的。他身後還跟了一人,那人比他更瘦削,跪了一個時辰,但這個人的眼睛很亮。

“行啊,韓晉安,你真是能屈能伸啊。”

韓晉安的臉色很不自然,面對姚春暖的調侃,更不自在了。

韓晉安身後那位瘦竹杆探出頭來,“今非昔比,姚主薄,你自然當得起我們這一跪。”

“你是他弟弟?”

“在下韓潮生,韓家庶子。”

庶子啊,難怪之前存在感不強,而且也比韓晉安更難屈能伸。對於他的恭維,姚春暖只是笑笑,“說吧,非要見我,有什麽事?”

韓潮生在心底驚嘆,他說話的時候其實一直在留心她的神色,她真不像出身草根的平民啊,身上完全沒有一朝得意便猖狂的輕狂勁。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她不對等,但他以前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他以為姚春暖面對他的恭維,便是面上不動聲色,至少眉眼間也多少會有點得色的,但她沒有。

韓潮生道,“姚主薄,我想求你救一救我們韓家。”

“你說笑了,你和你的家人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姚春暖裝作聽不懂,她不想蹚這趟渾水。

韓潮生看向他。

若說她聽不懂,韓晉安是不信的,他有些別扭地道,“姚-姚主薄,你救韓家一次,我以及韓家男丁願為爪牙,為你效犬馬之勞。”

聞言,姚春暖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韓晉安會帶著韓家轉頭認她為主,這人不會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吧?她自認對他們韓家下手挺狠的,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

姚春暖問他,“你覺得我像缺幹活的人嗎?你不會以為,你們跪一跪,再表表忠心,我便會將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吧?”

“其實在來未見你之前,我仔細想過了。我們家如今落到這步田地是多方原因的,固然有你的一部分原因,但也是因為我們韓家先算計你的,你怎麽報復我們韓家都不冤。但姚主薄,你並非尋常女子,你和我們韓家之間,沒有夾雜人命,所以算不上生死大仇,何不一笑抿恩仇?”這是韓潮生的心裏話。魏秋瑜還在的時候,他們是真的恨透了她姚春暖,但是越到底層,他深刻反思之後,他們韓家落到這步田地,真的是因為姚春暖一個人的原因嗎?三皇子的威逼,太子的袖手旁觀。都是造成他們韓家處境艱難的重要原因。

“呵呵,韓潮生,你真是胸懷寬廣。”

“而且我知道你恨魏秋瑜,我也恨她,我們一家人都恨她,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麽?”韓潮生絞盡腦汁來證明他們韓家是有用的。

姚春暖好整以暇地道,“魏秋瑜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用不上你們。”

“實話告訴你們吧,想必你們應該懂得城門立信的典故,你們韓家於我而言便是我立在城門的那根木頭,彰顯我的威信。我要是收下你們,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於我來說沒半點好處。所以,你們請回吧。”

“姚主薄,如果我們韓家投奔你的事發生在今天之前,確實有損你的威信。但是你在魏秋瑜變成啞巴之後收下我們韓家,冤有頭債有主,你只誅首惡,反而會顯得你不計前嫌,寬宏大量。這事為外人所聞之後,會有更多的人才來投奔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會讓你為難。我們只需要一條生路,這條生路並不一定要活在人前。而且姚主薄是不缺人,但有些事,我覺得由給了一條活路的我們來做更合適不是嗎?”韓潮生暗示性地說道。

姚春暖眼眸一閃,他的意思是韓家的男丁們可以轉到暗處咯?“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