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兵勢無損

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試想,曹司空之所作所為,足智如湖海豪士陳元龍,尚不能窺破。天下碌碌無為之輩,又豈能自知。

果不出陳公台所料。

天子殿問,呂鎮東表奏。

聞曹司空抱恙上表,以“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自辯。

言下之意,南兵北調,乃出虛實之計也。今為袁術所破,大白於天下。亦無足輕重,不損兵勢。只需順下雷澤,左右夾攻。更有青州猛虎,隔斷大江。淮南四面楚歌,袁術必敗矣。

天子言善。遂命曹司空,擇機擊袁。

曹司空,妙計被破,然實力未損。不過憾失,南陽軍屯之地,而已。亦如曹司空所言,南陽白地,本就屬荊。劉表取回,漢中無損。何況漢水中下遊航道,本就為劉表所控。其鄧樊二城,扼守北岸,南陽兵卒,漢水進出,皆需仰劉表鼻息。此之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是也。今劉表取回,亦不足惜。

十萬西涼精兵,屯於南陽。好比,利刃加頸。劉表不想,引頸受戮,唯有陰結同盟,共禦強敵。如今,南陽一郡,失而復得。雖為白地,然卻是極佳緩沖。尤其南陽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得此地,荊州北部,再無患矣。只需穩守長江,劉鎮南,當可從容自保。

光復郡境,於甄都關系,亦大為改善。

換言之,看似曹司空憾失南陽。實則,籠絡劉表,離心群雄。利大於弊。

天下皆拭目。且看司空妙計,如何收場。

淮南,袁術府。

“曹孟德,果欲與我,殊死而戰乎。”袁術將信將疑。

“卑下,竊以為。曹司空,許大略如此。”軍師閻象,據實已告。

“劉表何為?”荊州劉表,淮南袁術,徐州呂布,三家順下大江。同氣連枝,攻守同盟。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是也。

“卑下,竊以為。劉表既得南陽,恐難與甄都為敵。徐州呂奉先,或可為外援。”軍師閻象,果有遠見。

“哦?”袁術不解:“非我出兵,破曹孟德虛實之計,並授劉表以柄,南陽方能復得。劉表豈不復恩乎?”

謂“復恩”,意為報恩也。

“謂‘此一時,彼一時’也。”閻象為袁術解惑:“得南陽,荊北無虞,襄陽無患矣。荊州水軍,只需助黃祖守江夏,助護南蠻校尉劉磐守荊南,劉景升可坐觀成敗,從容自保也。”

諸侯邦交,利益至上。

先前,南陽陳兵十萬,好比利刃高懸。劉景升,心腹大害,寢食難安。今失而復得,北境無患。只需囤積重兵於漢水內外,長江沿線。足可自保。此時,再與群雄暗行苟且,有百害而無一利。可想而知,待穩守南陽。劉表與群雄,離心離德,必成定局。

“軍師,所言是也。”倍思前後,袁術信服,轉而又問:“徐州呂奉先,如何可為外援?”

“‘唇亡齒寒’。”閻象言之鑿鑿:“曹司空患呂鎮東,猶在明公之先。”

“善。”袁術眼中,戾芒一閃。

漠北都護府,郅居水西。

皚皚雪原,冰封千裏。君流車駕,列隊前行。鮮卑重耕馬,並駕齊驅,仍可日行百裏。尤其橇車碾壓,轍深且硬。更利後車通行。一望無垠,已不辨路徑。輕車探路,按圖索驥。更加冰凍三尺,亦無驚險。

劍水距武牧城,約二千五百裏。日行百裏,足月可至。聞,劍水西岸,有堅昆先王,所築雄城(阿巴坎宮殿遺址)。多有邑落,散布周遭。皇上此去,或可見李陵後人,亦或是昭君子嗣。

聞昭君一脈,乃歷代堅昆閼氏所出。卻不知,時至今日,可還有遺孤。

車隊之中,皇上禦駕。

雙層夾膠,浮金隕琉璃車窗,隔絕寒意。皇上並伴駕諸妃,皆著常服,談笑風生。《北海西行圖》,案上鋪陳。風雪兼程,十余日。前方溫泉地,日落可至。

午後,一什探路禦姬,安然折返。馬背所攜,狐貂走獸,乃途中獵殺。皇上詔命,即便車居,禦姬亦需披隕琉璃內甲,以護周全。內襯百花戰袍,稍覺悶熱。索性只穿素紗襌衣。隕琉璃甲,雖有水綠、天青、浮金散射。然透光與車窗無異。春色滿園,風光迤邐,唯皇上可見。隕琉璃內甲,可比後世,防彈玻璃。單層,身中汽弩不死。雙層,汽弩單射不破。三層,汽弩連射不穿。

再披外甲,人馬具裝,刀劍難傷。

即便,堅昆“有金、鐵、錫”,“每(流星)雨(落),俗必得鐵,號‘迦沙’,為兵絕犀利”,“其戰有弓矢、旗幟,其騎士析木為盾,蔽股足,又以圓盾傅肩,而捍矢刃”。

亦難破禦姬防禦。

“稟夫君。暖泉處,已立帷幄。”獵鷹·塞希莉婭,近前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