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擊袁為虛

程昱答曰:“明公所言是也。然卑下,竊以為。舍呂布而攻袁術,正是‘避實而擊虛’也。”

曹司空,笑意浮現:“仲德所言,深慰吾心。”

“明公,明見。”程昱如何能不醒悟。曹司空,本就有兵擊袁術之意。先攻呂布,不過戲言耳。

見機已到,荀彧遂進良言:“先前,袁術饋呂布,二百萬斛米。二家必陰結盟約。明公若擊淮南,呂布必擊於後。”

曹司空喟然長嘆:“文若之言,亦與我同。”

程昱遂問:“明公欲行,虛實之計乎?”

“然也。”曹司空,成竹在胸,據實相告:“擊袁為虛,誘呂先攻也。”

關東群雄,呂奉先,乃曹孟德,心腹大患。孫堅虎踞青州,素以皇上,馬首是瞻。今曹司空輔佐天子,總甄都朝政。已洗盡賊臣之嫌,坐實權臣之姿。孫堅必不敢抗命不遵。更不敢提兵擊甄。且有青州在畔,護大河之尾。兗州毋需腹背受敵。更有十萬西涼精兵,南郡屯田,荊州牧劉表,亦不敢入寇。虎牢關首,至大河之尾。背靠大河,兗州無憂矣。此時不發兵,掃平群雄,更待何時。

曹孟德,故露破綻,誘敵先攻。不失良策。

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知皇上自罪君流,曹司空便已提前預備。故先上出師表。待甄都天子,專開朝議。曹黨群情激奮,文武同仇敵愾。董侯亦知,事不可違。遂詔命討賊。

檄文早已書畢。不出三日,儀軌完備。

這邊傳檄關東,那邊蓋海艦隊已發。甄都朝野皆以為,此乃,曹司空,立威之戰。曹黨上下奔走,欲加曹司空為丞相之心,甄下人盡皆知。

季漢亦是大漢,皇上不出漢室。故兩漢王法,相沿成習。“非功不侯,非劉不王”。人盡皆知。曹司空,若無安邦定國之大功,焉能竊據相位。是故,討伐袁術,勢在必行。

奈何,淮南扼守江淮要沖。乃合肥侯,偏安江東之橋頭堡。淮南若失,長江天塹,敵我共有。江東難上,關東難下。

更有甚者。只需攻下淮南。便可效先前取陳國,斷淮泗諸國聯盟之策。破群雄連橫。江夏與江陵,首尾不能相顧。彼時,曹司空,或擊劉表。或擊呂布。因勢權變,占盡地利。

正因淮南權重,不得有失。故袁術,長袖善舞,險中求存。

試想,知曹孟德,大軍來攻。江東君臣,焉能不傾力來救。又謂“唇亡齒寒”,上遊劉景升,下遊呂奉先,焉能坐視曹孟德,予取予求。

須知。豐墻峭阯,臨淵弄險。看似“置之死地而後生”。實則,非四世三公袁公路不可為。出身名門,廣有人脈,乃其一。自居要沖,以身作保,乃其二。更有兄長袁本初,可行狐虎之威,乃其三。故群雄不敢輕視,亦不敢輕疑。暗中相交,以求共禦強敵。

袁公路擇江淮要沖安居,陣斬長塗二龍而揚名。正風發意氣,又豈懼曹司空來敵。

淮南壽春。江東車騎大將軍,兼領揚州牧,袁術府邸。

聞甄都軍情。袁術居高穩坐,談笑如舊。

群僚亦歷戰火,頗多習以為常。

話說,得皇上手書,“愛江山,更愛美人”。袁公路亦不遑多讓。取江淮間美人充填內室,“後宮數百,皆服綺縠”,“荒侈滋甚”。與史上,以氣高人,目空一切袁公路,迥異。時皇上為天下共主。袁術心服口服。何況,季漢已興,無需再為賊臣,斷後漢國祚。豈敢再生異心。

故雖荒侈,然終歸不曾僭越。名門子弟,亦知收斂。

“曹孟德,欺我淮南無人乎?”袁術笑道。

“大將軍毋慮。末將願率麾下江淮上甲,退曹孟德。”正是淮南上將紀靈。

袁術不吝賞賜。麾下文武,俱食高俸。如紀靈、張勛等,今皆號將軍。食真二千石高俸。

“將軍真乃吾之樊噲也。”袁術撫掌而笑。

見軍心可用,袁術又道:“何人同往?”

“末將願往。”正是張勛。

“善。”袁術遂下敕命:“二位將軍,擇日北上,共拒曹孟德。”

“喏!”紀靈、張勛,齊聲應諾。

“稟將軍。”車騎大將軍主簿,兼領軍師中郎將閻象,適時進言:“曹孟德,得漢中十萬精兵,不可不防。宜遣使徐州,說呂布擊其後。”

“軍師所言是也。”袁術從諫如流。

話說,自敗四家聯軍,陣斬長塗二龍。戰後犒賞有功。主簿閻象,獨居首功。擢升軍師中郎將,引為淮南智囊。與徐州陳宮比同。

余下如長史楊弘,別駕韓胤,大將張勛、紀靈。勇將橋蕤、張勛、樂就、李豐、梁綱等,皆有晉升。其中大功者,更兼領一郡之守。君臣同心,上下勠力。再加,江東揚州諸郡,糧草輜重,廣輸壽春。更有,內外環渠,修繕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