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君明臣直

甄都天子,年幼且未元服。太上皇帝,乃天下共主。詔命所出,無有不從。

季漢十九州,太上宮府所轄,尚未過半。然實力早已超然。單豐州民,便有千二百萬。足可析分四州。西域都護府,客庸入籍,口亦破千萬。治粟都尉並嶺南都護,亦轄千萬。新立賜支,置北天竺貴種三百萬余。未曾出山之羌氐諸胡,亦有數百萬眾。再並東女國入漢土,立為梁州,為大漢第二十州。口亦足破千萬。

換言之。四方都護,計有數千萬眾。恐不下諸夏漢民。向化深淺不一。融入諸夏,仍需時日。只需季漢天子,穩坐江山。百年之內,大計可成。

彼時,漢人當有萬萬之數。航行寰宇,拓土世界。人力充足,正當大用。

擢升司州牧黃琬,為大司徒,亦是定國之舉。黃琬身入,太上宮府,司州自當歸為治下。天下早有預料。畢竟,三載之中,太上皇廷,當遷都長安。待諸子長成,分封海內。立五帝,統禦寰宇。『真·天下棋局』,完美收官。

皇上足可,壽終正寢。

下朝後。皇上移駕西宮,問太皇範太後安。

母子言及扶南之事,皇上如實作答。

太皇範太後言,扶南女王柳氏,自幼孤苦無依,混跡於市井,飽受人情冷暖。且遠嫁萬裏之外,難免忐忑不安。雖以太妃之禮,聘入家門。宜當隆禮相待。斷不可輕慢。

皇上斟酌言道,如此,可二事合一。並遣門下主簿孫乾,封賞平南有功;中書仆射蔡琰,迎柳氏歸薊。

太皇範太後言善。又道,可使金烏船宮,攜海市同往。

見皇上船宮,攜龐大艦隊迎親。扶南舉國上下,皆得心安。

母親考慮周全,劉備自當奉命。

不出所料。新任郅居守周異,水衡都尉周暉,六百裏上表。誠惶誠恐,言及周公瑾,年不及冠,領真二千石高俸。

薊王傳書安撫。言,周氏五人,皆食二千石。然為萬石君者,唯朕之幼弟也。

郅居守周異,水衡都尉周暉,將皇上手書,遍示同僚。觀者,無不信服。

皇上言,五人二千石。乃指周瑜,並父周異,從父周忠、周尚,再從兄(同曾祖而年長於己者)周暉,家門五人。從父周忠少歷列位,累遷大司農,為甄都天子之臣。從父周尚,已被右相擇為蒼州五守之一。家門五人,皆得二千石高俸。皇上又道,假以時日,能為太上三公,得食萬石君者。唯小師弟周瑜一人。皇上少稱麒麟,素有識人之明。親筆手書,更是言之鑿鑿。

周異,周暉,將手書遍示同僚。乃為堵悠悠眾口也。此亦是,臣下守身之道。

周瑜名列太學四子之一。又出皇上同門。深得盧太保真傳。乃安漢之肱股重臣也。

又謂,“三歲見老”。盧太保三子盧毓,伴讀王子館。習作語曰:“君明則臣直”,“古之聖王恐不聞其過,故有敢諫之鼓”。得蔡少師贊許。言,他日必是季漢重臣。

且素與嫡長子劉封,相交莫逆。

皇上尊太上皇帝,春秋正盛,故未立儲。然王世子,必是嫡長子。承薊王位無疑。可比先帝駕崩,皇後自升太後。循例,薊王尊太上皇帝,皇太子,必是嫡長子。此亦無疑。

“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試想,大儒學日盛。廢長立幼,尚不可為。何況廢嫡立庶。群臣必死諫。饒是皇上,貴為天下共主,亦不可一意孤行。

嫡長子仁厚,兼有明主之姿。深得其父之風。皇上舔犢情深。乃至於立為玄帝,唯恐北疆苦寒,亦多於心不忍。

《荀子·富國》:“固以為主天下,治萬變,材萬物,養萬民,兼制天下者,為莫若仁人善也夫。故其知慮足以治之,其仁厚足以安之,其德音足以化之,得之則治,失之則亂。”

守業之君,仁厚必備。

唯一所悖。董侯已為天子。此時若立嫡長子劉封為太子。甄都天子,既是庶出,又非長子。當如何自處。

皇上據此,求問儒宗,已解心憂。儒宗奏曰,待嫡長子元服,可先為薊王,再立玄帝不遲。

薊王又言,漠北苦寒,北海更是蘇武牧羊之地。分封嫡長子,與流徙何異。

儒宗諫言,聞蒼海郡,黑壤肥沃,風土類同。主上何不立為一州,為玄帝基業。假以時日,皇長子當可,以此為基,拓土萬裏。

皇上言善。才有析分蒼海,蒼州早立。

前蒼海守張昭,儒宗贊其,乃“上公之材”。皇上擢升為蒼州牧。又命右相,甄選良臣循吏以牧之。再遣將作寺,開鑿五百裏漕渠,連通大漠南北,續接千裏薊國渠。便為嫡長子,築玄帝之基也。

乃至於。君流之路,皇上亦親為嫡長子,丈地拓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