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季漢為榮

袁紹所謀,乃不戰而屈人之兵。

只需袁氏與劉表結親,互為攻守同盟。得劉表授意,荊南四郡,皆可為江東所用,為其一。

劉表先前,為關東鎮守江北,待曹司空率十萬大軍來襲,腹背受敵,覆滅在即,若與江東結盟,進退自如,是其二。

更有甚者,荊南與南中山水相連。不似荊北與巴蜀,被漢中所斷,與益州劉焉,互為表裏,乃其三也。

一言蔽之,若戰事不利。徐州呂布被滅,淮南袁術被逐,劉表足可退守荊南。合三家之力,結巴蜀、荊南、江東,連橫之勢。憑長江天塹,對壘關東。

正是袁紹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

彼時,袁術勢強。常有吞並江夏之意。故劉表心向甄都,欲假曹司空之力,除袁氏宿敵。如今,曹司空兼並五郡,得十萬大軍。實力冠絕關東,群雄莫敵。攻守異位,唇亡齒寒。不能隨機應變,死無葬身之地也。

事不宜遲。合肥侯遂遣使過江,傳書袁術。先問車騎大將軍,意下如何。得袁術首肯,再遣使荊州不遲。

如袁紹所料。曹司空整合兵馬,亦需時日。待皇上君流十萬裏,正是兵發之時。

天下本大勢已定。奈何皇上自罪,君流十萬裏。三載之間,活命之期。曹孟德,袁本初二人,若能一統關東,並江東。再隔江對壘,一決勝負。豪強大姓,尚有一席之地。不然,天下法薊,家族析分。再無大姓,只有爵民。

然於皇上而言。內亂不休,外患不止。兩漢亡於內,魏晉亡於外。故為加速,和合向化。《薊法》定,爵民納妾。皇上更以身作則。後宮佳麗,地北天南,五湖四海,蔚然成風。歷經三十載,國策初顯。四裔皆身為薊人為榮。皇上今尊太上皇帝,三興漢室在即。薊人又皆以,季漢為榮。

光武中興,昭烈三興。二百年天道循環,漢室有始有終。試想,還有何人敢逆天而為,妄言篡漢,再效王莽。

為何?

賊臣不篡,新君不出。即便一朝得勢,難免為中興之君,枉做嫁衣。

一旦為賊,生死既定。

此便喚做,天命所歸。賊有賊命,君有君命。

距九九重陽,不足三月。

太上皇廷,遷都在即。宮府署寺,亦需加快剝離,還政薊國。諸如五尹十守,五十二令。雖為國吏,然皆出皇上家臣。權且不動,待萬事俱備,必守太上宮府。如皇上所言,二代薊王,當自辟屬吏,以守國中,千裏基業。

京兆尹劉陶上表。言,八百裏秦川,足可活民千萬。此言非虛。論種田,兩漢四百年,無出皇上之右者。試想,武都一地,便辟萬頃梯田。縱溝壑難平,丘陵綿延,亦難阻薊人,鑿路穿渠,營城圩田。何況,渭、涇、灃、澇、潏、滈、浐、灞,八水繞長安。“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

皇上攜千萬漢人遷都。季漢營城術下,不出十載。必成八百裏,碧水青禾。

之前,敖倉存糧,並隴右屯糧,皆可廣輸長安。皇上命人疏通二都渠道,便為漕運之用。前漢時,武帝曾設河渠水官,專掌關中水利。哀帝時命息夫躬,“持節行護三輔都水”。相繼開鑿:鄭白渠、龍首渠、六鋪渠、成國渠、靈軹渠、蒙籠渠、漕渠等,諸多河渠。至此,“舉函為雲,決渠為雨。涇水一石,其泥數鬥,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億萬之口”。

據載,“畝產十石”。乃至關中富甲天下:“關中之地於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太史公慨嘆:“甚哉,水之為利害也!”

前漢水利,後漢多有坍廢。各地雖有枝渠開鑿,然不及前漢多矣。今漢三興,皇上已命京兆伊,疏通諸渠。輔以機關之利,重現關中之盛。

薊國月起十萬樓台。待東境大建皆畢。百萬能工巧匠,青壯健婦,必齊奔關中。重整河山,以待皇上三載君流,期滿而歸。

彼時,當有千萬薊人,徙入關中。為季漢開朝之民。

為彰京兆伊劉陶,守土安民之功。皇上詔命,加太上九卿之“大宗伯”。周時為春官之長,掌邦國祭祀、典禮等事。前漢,職比宗正,掌宗室之事。酒雄劉陶,乃前漢淮南厲王劉長次子,濟北貞王劉勃之後。沈勇有大謀,不修威儀,不拘小節。與皇上同出,前漢宗室。

守西都多年,功高勞苦。今受封上卿,領太上皇廷,萬石高俸。亦是眾望所歸。

太上公卿,大位空懸。先拜大宗伯,劉陶一人。皇上之意,不言自喻。

此舉可比“配享太廟”。先立宗室,再分君臣。

因上卿之上,還有上公。故太上皇廷,亦改稱呼。

“諸位”,乃指二千石。“諸卿”,乃指上卿。“諸公”,乃指上公。比二千石以下,除門下內官,不見太上朝堂。太上公卿,人數不限,德者居之。如四少師,皆為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