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扶南攻略

豐州廣袤千五百萬裏,轄千五百萬民。諸事繁多,民情瞬發。如何稱畢。

即便,薊王自西域都護府,遣來一萬屬吏。如今亦多,力有不逮。萬幸。“豐州民”,恭順敬服,感恩戴德。雖屬吏漸稀,然吏治不減。《禮記·樂記》:“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莊敬恭順,禮之制也。”

先賢誠不欺孤。

更加薊國客籍,並嶺南漢民,計十萬戶,分批遷入。可為壓艙之基。潛移默化,熟能生巧。亦有豐州民,被擢升為吏。另有左右綏南將軍麾下,十萬精銳,分駐各地。料想,即便薊王不在,亦無虞。何況周遭諸國,多為薊國邦交。內和外睦,少生事端。

時不我待,歲不我與。擇吉日,薊王攜北天竺諸王室,馬鳴大士僧侶團,同乘金烏船宮,並幹支海市,由橫海艦隊所部,一路護送。揚帆起航,返回薊國。

左右綏南將軍,程普、劉武,豐州牧萬震,別駕梁習等,一眾屬吏,環城港列隊恭送。

薊王破例,於船宮設宴。君臣依依惜別。

昨春始出,今春始歸。比起薊王來時,北天竺,舊貌新顏。千萬奴隸,開釋為民。曾經只被貴種聚居的國大都城,析分豐州之民。那些不被問津的人煙邑落,亦正如天下樓桑,萬千高樓,拔地而起。築路、穿渠、圩田、造堤。二江交匯之地,一季三登沃土。正被上下勠力,攜手開辟。

正如薊王所言。建立在種姓制度之上的佛教,是朵侵蝕靈魂的惡毒之花。將不公與不義,悉數抹平。建立在真正“眾生平等”之上的佛教,才是迷途火炬,照路明燈。

順下枝扈黎大江,自多摩梨江口港出海時,竹隅女王,自央恰布藏布江大灣處江曲港,泛舟來送。薊王與女王相約。待山南諸國歸心,東天竺以西,皆歸漢土。薊王當以貴妃禮遇,迎入家門。

花期靜待終有時,望眼欲穿又何必。

薊王此番遠征。為諸夏仙門,除北天竺,西佛東輸之患。西王母國,當可安心。如前所言,無懼佛門,只怕佛國。無舉國之力,只論門派之爭。諸夏仙門,又有何懼。

尤其,佛從西來。西域諸國,接連淪陷。西王母,扼上下昆侖道。門中焦慮,可想而知。今北天竺為豐州。漢民大量遷入。仙門亦輸天竺。此消彼長,有來有往。亦助諸夏仙門釋懷。

且比佛門,四大皆空。擁有諸多“方技”的諸夏仙門,更有傳道土壤。

途徑殑伽港,順下頓遜海崎。經金甌角北上,泊入金甌港。

象林苑,為王家園囿。苑中珍貨,不勝枚舉。尤其叢林巨木,乃造船必備。木蘭大舡,廣輸西海。金甌船塢,厥功至偉。

數年前,薊王徙十萬新野民,屯守蘭倉苑。開辟二千萬畝,三熟美田。年前,三老上疏。言,欲將蘭倉苑中邑落,冠以新野之名。薊王欣然應允。

於是,蘭倉苑中,立新野城。新野民、林邑蠻、東瀛夷、扶南人,南州島民,紛至沓來。今有各地徙民,十萬戶。

城中漢風渾厚,兼具異域風情。新野城,居中守正。金甌港,擴為港城。順下蘭倉水,枝津故瀆,散布邑落(富國、隴棋、芹渤、奉貪、瀝架、哥毛)。更加象林縣,重拾漢家吏治。薊王竊以為,南州東部半島,再無分裂之患。如此,只待豐州安定,薊王中分二州。東西合圍,左右夾攻。扶南諸國,並入漢土。當在情理之中。

豐州之後。扶南女王,漸上前台。

頓遜海渠,尚未鑿穿。故薊王與頓遜五國,約定待成。時至今日,海渠已規模初具。絕非有生之年。

金烏船宮,前殿。

“妾,拜見王上。”扶南女王,攜國中屬吏,登船覲見。

“見過女王。”薊王並未端坐大位,而是殿前相迎。

二王共入大殿,隔琉璃壁對坐。時,薊王將象林苑中,三十六小苑之船官苑相贈。於是乎。追隨女王,自頓遜國而來,擁塞金甌港之數千戶扶南遺孤,遂逆進船官苑。圩田營城,督造扶南大舶。已備光復故國。

得船官苑,年入億錢。扶南女王,聲勢復起。扶南前朝遺民,舉家來投者,不出數月便得十萬眾。得十萬馴化之民,廣辟象林西南苑境。與徐狼國,多有往來。重金賄賂徐狼蠻帥,引為外援。拱衛苑境,抵禦扶南篡位王,暗中侵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扶南女王,禦下有術。

須知。自徐狼外行,便可至扶南。徐狼舉國,為扶南女王籠絡,出乎薊王所料。此亦足見,柳氏女主,於南州影響之大。若非刻意避嫌,恐被薊王所忌。扶南女王,全力施為,周遭小國,必當悉為其所用。

畢竟。寄人籬下,名分未定。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