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握瑜待嫁

神廟大祭司,初見三足踆烏,驚駭無以復加。乃至六神無主,宛如行屍走肉。然待論及家門二女,心頭之肉,便猛回神。足見父愛深沉。再論家門利益,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卻抖擻機靈,寸步不讓,據理力爭。足見財能通神。

神廟大祭司,果有可取之處。

謂夫妻同心。秦後與大祭司,交割利益,亦是為天下大局。薊王,泰然自若,和光同塵。毋論成與不成,只需秦後所欲,薊王斷不會置之不理。

此番共識。秦後先為茱莉婭·瑪依莎之夫,謀取敘利亞總督一職。神廟大祭司,遂許二女,出仕薊國。待開紅海橫渠,二家結親。朱麗婭·多姆娜,嫁入薊王家門。

再待天時有變,助秦後君臨羅馬。茱莉婭家族,亦可飛黃騰達。互利共贏,二全齊美。

覲見畢。薊王設宴款待。稍後,又遣宮人送入船宮右殿歇息。聞父親率使團抵達。茱莉婭姐妹,亦急忙趕去拜見。

父女見面,茱莉婭姐妹,備說前後詳情。神廟大祭司,不禁慨嘆。若非夜女王出手相救,小女朱麗婭·多姆娜,恐被安息王子所掠。聞安息老王,命不久矣。若安息王子繼位,挾朱麗婭·多姆娜為質,迫神廟大祭司,舉族與其暗通曲款,陰謀敘利亞行省。那時,當真追悔莫及。

凡成大事者,無不利益至上。美色不過是,玩弄於股掌,以娛閑暇耳。尤其安息帝國,蓄奴成風。宮廷女奴,不可計數。朱麗婭·多姆娜,下場如何,不言自明。

越想越心驚。正如秦後所言。此番磨難,當出太陽神之意。

心念至此,大祭司言道:“我兒,徒遭橫禍。險與老父,千裏相隔。今為薊王所救。何以為報?”

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何況,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聞此言。茱莉婭·瑪依莎,不禁暗窺其父。薊王天下雄主,秦後女中英傑。救人一命,不過舉手之勞。老父何言報償?

果不其然。朱麗婭·多姆娜,肅容答曰:“無以為報。”

神廟大祭司,慨嘆:“既如此。願出仕否?”

“願。”老父當面。茱莉婭·多姆娜,終道破心聲。

“善。”大祭司寬慰道:“便以三年為期。而後再嫁,如何?”

“可。”茱莉婭·多姆娜,目光堅毅,毋庸置疑。

待送多姆娜回內室。長姐瑪依莎,當面問道:“阿爸,何意?”

不愧是長女,知父甚深。所謂話術,莫過如此。單一句“何以為報”,便已定下基調。

“我兒毋需多問。不日必有計較。”大祭司眼中,自有深意。

茱莉婭·瑪依莎,如何能不知曉。大祭司與秦後,必有盟約。所謂三年之期。貌似緩兵之計。實則,懷瑾握瑜,待價而沽。

可以預見。少則一年半載,多不過三載。必,時局有變。

心念至此,茱莉婭·瑪依莎,亦毋需多問。

“老父觀條支,有大興之貌。秦後合三家之勢,而立兩歧商會。我兒,願為執事乎?”大祭司又問。

“固所願也。”茱莉婭·瑪依莎,擲地有聲。

大祭司,欣然笑道:“吾門亦興焉。”

或有人問。先前大祭司與秦後約定。先授敘利亞總督,再命二女仕薊。待鑿穿紅海橫渠,方可談婚論嫁。如今,八字無有一撇。何以先仕?

只因,秦後金口玉言。若無必勝之算,又豈會誇下海口。故大祭司此舉,亦是先行示好。且定下三年之期,後事如何,再做分曉。成敗皆在掌握。何患之有?

於秦後而言。茱莉婭·瑪依莎之夫,不僅出身敘利亞軍事貴族之家。更在第四西徐亞軍團任職。若為敘利亞總督,對與條支通商互市,必不排斥。只需打通敘利亞商道,條支大興,板上釘釘。更有甚者,憑借互市收益,及軍中資歷。瑪依莎之夫,蓋烏斯·尤利烏斯·阿維圖斯·亞歷克西亞努斯,足可籠絡第四西徐亞軍團,乃至將敘利亞行省內,另外兩支軍團,亦收為己用。壯大自身,又壯大盟友。何樂而不為。

秦後魯琪拉,於帝國境內,究竟藏有多少盟友。便是沙瑪什大祭司,亦不得而知。

話說。條支距羅馬邊墻,一步之遙。自被流放小島。悠悠九載,秦後從未如此,接近故鄉。

三日後。兩歧商會,悄無聲息,於米特拉達梯府邸,舊市政廳,原址成立。戰火痕跡,悉被抹去。內外樓閣,修繕一新。各式機關器,亦加裝完畢。首任執事,無出意外,授予茱莉婭·瑪依莎。一眾屬吏,即日調配完畢。

上任伊始,茱莉婭·瑪依莎,便上書守相徐宣。將原屬三方勢力,牽連入獄,可用之才,悉數開釋,妥善安置,招致麾下。迅速接管三方勢力。商船、商肆、邸舍、錢貨,乃至港口權益,悉歸兩歧商會所有。亦因原先屬吏,深知內情,故諸多隱藏財富,亦被攫取。歷代所積,十室九空。待開刀問斬,舊有勢力,覆滅在即。料想,罪惡滔天,證據確鑿。眾目睽睽,安息王子,亦不會輕攬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