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善惡有報

轟、圍、截。臨陣“三板斧”。倚仗鐵壁鏵嘴,堅船利砲。彭氏四虎,摧枯拉朽。七島海賊,毫無招架之力。

船宮爵室,薊王舉千裏鏡遠眺。

七島環抱,除首島並二島(小戈拉巴島)為橋頭堡外。余下六島,居中水路,皆為海賊,內港巢穴。開前、後、左、右,四砦門。島上碉樓、箭塔林立。壘石為墻,聚居海賊無數。

三島(孟買島)、四島(馬紮加恩島),大致呈臥“工”字形。

五(沃爾利島)、六(馬希姆島)、七(巴雷爾島),三島大致呈“川”字形。

七島共計,周回四十裏。水陸各半。七島海賊經營許久,頗具規模。

只需稍加改造,便可辟為良港。且距海岸頗近。只需搭設舟橋,便可往來七島並海岸。易於日後外拓。

關鍵是,七島水陸相接,設施齊備。七島海賊,不惜工本。歷經多年營造。正如時下天竺諸國大都城。“都城壘磚,其高數丈,基址崇峻,卻敵高險”。七島皆中立塢堡,重樓高塔,堆壘棋峙。看似雜亂無章,毫無美感。然卻盡占地利,守備各處要沖。

若強行登島,白刃攻城。必然死傷無數。尤其高塔之上,還設有羅馬扭力弩砲(Onager)。可將弩箭或石丸,遠射三百步。堪稱守城利器。

居高臨下,足可斃敵無數。奈何薊國機關鬥艦,遠射八百步。毋需登岸,一輪齊射,摧枯拉朽,土崩瓦解。

更何況,機關艦隊,連成“人”字水上塢堡,將六島一網打盡。

便有海盜小艇,欲強行沖突。

霹靂聲中,落石呼嘯。水柱沖天,血肉迸濺。更有小艇不幸被數彈命中。碎木迸射,如雨血崩。聲勢駭人,恐怖至極。

不等沖到近前,過半船毀人亡,內港血染。

遠觀便覺大艦無疑。待抵近。更顯巨大無比。堪比水面塢壁,移動堡壘。黝黑船身,竟是搪瓷裝甲。零星小艇,不等一頭撞碎。忽聞雷吼。

銀粼刺網,當頭罩下。連人帶船,包裹其中。船吊牽引,艇翻入水。倒刺入體,皮開肉綻。將一船海賊高高吊起,又重重拋落。

血花翻湧,漸歸於寂。

再提起,似皆已溺斃。

船吊徐徐升起,懸於前甲板。便有披甲樓船士,手持單兵鉤拒,類鉤鐮槍。將刺網團團圍住。隊率一聲令下,鉤拒齊出。

自網眼紮入。穿胸洞背,血流如注。

痛徹心扉,如何還能裝死。殺豬般慘嚎,響徹天地。網中海賊,精通水性,長時閉氣。本以為可渾水摸魚。乘機吊上甲板。豈料薊國水軍,料敵先機。兵為刀俎,賊成死魚。鉤拒紮遍網眼。網中海賊,目眥盡裂,死不瞑目。

刺網如噴壺,血腥撲鼻。

隊率傳令收兵,招呼船吊解網。

賊屍翻滾落地。居中借同伴肉身遮擋,僥幸未死者。面似厲鬼,捉刀暴起。

隊率早有準備。

《墨子·魯問》:“(公輸子)始為舟戰之器,作為鉤強(拒)之備。退者鉤之,進者強(拒)之。”

鉤拒四面來襲。海賊渾身披創,四肢接連被鉤被拒。一時動彈不得。

隊率邁步沖上,一刀梟首。斷頸處,血噴數丈。賊力散盡,渾身一軟,四肢遂被鉤刃分屍。

不等隊率,再揮一刀。

挹婁廬士,一發入目,余賊悉爆腦而亡。

電光石火,目不暇接。數息之間,勝負已分。

七島海賊,遠遠得見,無不駭然。

千裏鏡下,一覽無余。

薊王遂傳王命:“箭陣卻敵。”

“王命卻敵——”

機關鬥艦,上下甲板,聞聲而動。

機簧聲中。面向七島一側箭窗,旋即開啟。

三通鼓罷,聲似雷吼。

上、中、下,三排箭窗,順次擊發。

烏雲蔽日,箭如飛蝗。“人”字形水砦,隔空對射。利箭天襲,好似雨打芭蕉。密集七島,荊棘齊腰。

城堡上下,再無活物。

內港海賊,肝膽俱裂。

前殿重閣。

多摩梨王,指點江山:“若換火箭,又當如何?”

列國主並諸國使,各自心知肚明。

糧草輜重,塢堡塔樓盡毀。液火串流,延燒七島。島中內外,一片焦土。海賊或命喪火海,或葬身魚腹。無有生還。

臨陣先奪敵膽,此戰勝負既定。

“傳命,只誅首惡,降眾免死。”

“喏。”

便有九譯令,齊聲高呼。

少頃,內港先起騷動。好似投石入水,漸泛漣漪。須臾,又如傳染般擴散。

大小海賊,刀兵相向。亂戰一團。便有人割首邀功,卻連中數刀,慘叫斃命。連頭帶首,悉被人奪走。得手之賊,亦不過奔出數步,便被亂刀砍殺。又有宿賊,連割三首。只手捉刀,只手提頭。不顧斧鉞加身,亡命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