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王儀鹵簿

作為壓軸出場的最終兵器。演武十五器,必是大殺器無疑。

加之,張郃,馬超,與許定,許褚之戰,亦博人眼球。此戰自是一票難求。

王駕所至。演武場大門,徐徐開啟。

都尉史渙,領繡衣吏百人。鮮衣怒馬,甲騎具裝,奔沖入場。門下賊曹、督盜賊、功曹,三車為先導,皆帶劍;主簿、主記兩車後從。並一眾屬車,浩浩蕩蕩,護佑薊王車駕入場。

如前所言。天子鹵簿,分大駕、法駕、小駕三種。其儀衛之繁簡,各有不同。蔡邕《獨斷》:“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簡而言之,鹵簿便是車駕出行時,扈從儀仗。

其中“法駕(聖)上所乘,曰‘金根車’,駕六馬,有五時副車,皆駕四馬,侍中參乘,屬車三十六乘。”

金根車,便是金車大輅。

換言之,薊王出行,當類比天子法駕。

九錫之一,賜金車大輅、兵車戎輅,二車。又賜“玄牡二駟”,共計黑(公)馬八匹。儀軌所定,薊王所乘金車大輅,不可駕六馬,仍駕駟馬。

又“有五色安車、五色立車各一,皆駕四馬,是謂‘五時副車’”。《晉書·輿服志》:“坐乘者謂之安車,倚乘者謂之立車”,“有青立車、青安車、赤立車、赤安車、黃立車、黃安車、白立車、白安車、黑立車、黑安車,合十乘(輛),名為‘五時車’,俗謂之‘五帝車’。”十輛五時車,亦駕四馬。馬色同車。略有間色亦可,實無需通體如一,或曰馬尾需一色。誠然。薊國號稱萬馬之邦。湊齊青、赤、黃、白、黑,各八匹馬,易如反掌。

遵乘車古禮。尊者位左,禦者居中,一人在右陪坐,稱“參乘”或“車右”。薊國無侍中,五時車參乘,乃由南宮少府各署,長吏充任。

另有屬車三十六乘,分左中右三列行進。金車(陳列錞(chún)和鐃(náo)的樂車)、鼓車(上豎建鼓的樂車)、指南車、記裏車、糧車、草車、衣車、鼓吹幢麾(女官宮婢)等,皆在此列。屬車分前後,居前稱先導,拖後稱後從。如金車、鼓車(合稱‘偶樂車’),便是先導車。糧車、草車、衣車,皆為後從。鼓吹幢麾,前後皆有,不一而足。

薊王出行,共計五十二車。又因薊國機關馬車,堅木包鐵,清鋼琉璃,堪稱萬無一失。故武臣不必持戈,文臣不必舉楯。人皆車乘,無有步行。

史渙所攜繡衣吏,稱“旄頭先敺(驅)”。注曰:“凡此旄頭先驅,皆天子之制。”亦是九錫所賜。

一車四馬,馬各二轡(韁繩),其兩邊驂馬之內轡,系於軾前,謂之軜(nà),禦者只執六轡。稱“四馬六轡”。可想而知。同時操控六條韁繩,禦者驅車技藝需極為高超。方能駕馭。故天子設太仆,專掌宮中車馬。大駕鹵簿時,須由太仆親自駕車。薊國亦無太仆,皆由少府車船署,女禦者駕馭。

正因如此。故曰:少府治宮。

遵漢儀,行薊禮。亦是家國天下,大道無為。稍作修改亦無不可。然唯一所慮,儀軌不可僭越。尤其數目,斷不可輕易增減。

或有人言,天子既賜薊王法駕,屬車三十六乘。為何還保留門下五吏車駕。宜當算在三十六乘之中,不可另行計算。

正如“(東)周末,諸侯有貳車九乘,貳車即屬車也,亦周制所有。秦滅九國,兼其車服,故(大駕鹵簿)(屬車)八十一乘。”

九錫所賜,亦是“兼”也。亦如加官,乃另行加之。

言歸正傳。

車駕列隊停穩。鼓吹幢麾,先行下車,列隊齊整。少府女官、門下屬吏,次第順下。恭迎薊王並三後,乘天梯移駕五重殿。二宮太皇,三王太後,另有車隊,不與薊王同車。

薊王攜三後,匯同百官,步入琉璃暖閣。

待君臣上下暖閣就位。天梯升起,森嚴守備。演武場這才對百姓開放。

趁觀眾入場。一層演武堂,決勝雙方,已提前預備。只等號角吹響。

青龍東堂。

直通演武場的大門,尚未開啟。然喧囂之聲,自門縫傳入,不絕於耳。張郃牽馬立於隊前,神情嚴肅。身側馬超,正與西林群少,低聲耳語。面色如常,並無半分緊張。

話說。馬超常年賽馬,皆年終奪魁。萬人場面,早習以為常。況且演武場,雖屢經改擴。然論大場面,仍不可與賽馬場,相提並論。馬超見慣不怪,全無怯場。西林群少,亦混跡賽馬場,頗有建樹。況有張郃、馬超為首。有何懼哉。

張郃雖未入列萬人敵。於國中,當屈指可數,為一流驍將。馬超年少有為。已鎖定萬人敵席位。王傅言後生翹楚,實至名歸。

至於,許定,許褚兄弟。眾皆以為,許褚當可與馬超一較高下,許定能否當張郃,唯戰可知。話說,昨日演武,見兄長龐碩不支,龐德以一敵二,最終惜敗。或可比今日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