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軍法從事

演武場一日一賽。雖提前公布雙方對陣。卻從不提前售票。

四日演武決勝。魏疏、秦狼,對陣張遼、華雄。天光微亮,便早早有人排隊購票。試想,單樓桑並西林二邑,便足有百萬之眾。區區萬余票,杯水車薪。自是一票難求。

片刻售罄。

仍余長隊十裏,怏怏散去。不及多想,便同三五好友,投酒壚、客舍而去。晚之亦無一席之地矣。

待王旗升起,王駕升閣。百官就位,看台座無虛席。

看客坐定,演武器一至十旗,環演武場,次第升起。雖早有耳聞,然新批觀眾入場,耳濡目染,仍難免激動萬分。

銅鑼擂響處,中書仆射荀采,吐氣開聲。

“願為魏疏,得演武器二、四、九、十!”五層暖閣,便有人高聲言道。百官聞聲看去,正是門下署,繡衣都尉,呂沖、魏襲。“內舉不避親”。為子助力,亦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願為華雄,得演武器二、四、六、八、九、十!”四樓包間,眾人異口同聲。

何人竟豪擲十億!

饒是上閣,二宮太皇,亦被驚動。

“何人,竟如此舍得。”董太皇當有此問。

少頃,得報。身側安長禦答曰:“聞乃,洛陽金市子錢家。”

“子錢十家。”董太皇意味深長。城上金烏,河間姹女。前情往事,湧上心頭。一時百感交集。

竇太皇柔聲道:“魏疏、秦狼,本就攜演武器六、八。如此算來,雙方演武器,竟一般同。”

“正是。”董太皇亦醒悟:“必是有意為之。”

“然也。”竇太皇亦如此想。

琉璃下閣。薊王得知詳情,面色如常。

話說。金市子錢家,早已舉家遷入函園露台裏安居。然朝廷東遷,封君列候,亦隨之傾巢而出。洛陽勛貴,門可羅雀。金市生意,被函園陽港雙市所奪,大不如前。子錢十家無利可圖。這便結伴北上,客居樓桑,與西林賽馬會豪商,一見如故。欲入股賽馬會乃其一。更有意重操舊業之意。

奈何河北五州,貲庫遍地。凡有所急,皆可向貲庫舉債。利息無有或極低。何必去尋那高利貸。子錢十家,英雄無用武之地。今日借演武之機,人皆豪擲億錢,必有所求也。高利貸斷不可取。然保全券,寄艙券,寄田券,當無妨。

又說,交易所,本就對全體薊商開放。子錢十家,既舉家入函園,便是薊王守陵人。當與薊人無異。雲雲。

正因子錢家所求,薊王早有計較,故才安坐如常。不為所動。

三通鼓罷,鳴鏑射空。

對陣雙方,各驅演武兵器,沖鋒陷陣。

鬥艦迎頭相抵,舫車交錯搭梯。列車樓,宛如一字長蛇,橫欄本陣。

日字溝渠。魏疏戰華雄,不落下風。無當飛軍,對陣湟中義從,勢均力敵。雙方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

奈何秦狼,縱千人將,亦難敵張遼,一刀之威。主將落水,陣型潰敗。被張遼奪艦。一艦直奔端渠,一艦轉入中渠。

魏疏與華雄,廝殺正酣,難以兼顧。己方列車樓,被投石擊毀。被圍敵方舫車,隨即脫困。殺奔本陣而去。

四面楚歌,不可逆轉。

“奪營拔旗,張遼,華雄,勝。”

聞此聲,艦首二人,這才各自收刀。

“承讓。”華雄吐氣開聲。

“不必。”魏疏亦有豪氣。

百官亦看出門道:“‘車錯轂兮,短兵接’。非豪勇之輩,不可先登。尤其二艦互抵,船上諸器,無從擊發。唯力戰方能破敵。魏疏足可與華雄一較長短。奈何秦狼,差張遼遠矣。”

“無怪主公設左右牙門(將)。”

“傳聞。十器之外,另有兵器。料想,必是決賽所用。”

“十取其八。如何捉對廝殺。”另有人問道。

“正是捉對廝殺。”便有人窺破時局。言下之意,乃是行車輪戰。五組人馬,如車輪對戰。負少奪魁,敗多居末。

明日,復賽最後一戰。繡衣軍候郭援,並下辨雷銅,攜演武器九、十。對陣張郃、馬超,及西林少年。

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觀今日之戰。兵卒相若,主將稱雄。郭援、雷銅,相較張郃、馬超,高下立判。

唯一所恃,便是馬超初登戰場,從未與人陣前廝殺。若兩軍交戰,自亂陣腳。未嘗沒有一線生機。畢竟雛兒,未曾見過真刀真槍,以命相搏。

薊王不急移駕。

入殿中小憩。命人將子錢十家,喚來相見。

“庶民,拜見王上。”《子錢集簿》雖入薊王之手,卻皆由賈詡打理。子錢十家,亦與蜃樓秦太倉往來,故乃初見。

“諸位免禮,賜座。”國之石民,薊王一視同仁。